一时间,莫离心里头如同被猫挠了一般,头脑一热,也不管规矩不规矩,伸手将人给死死搂在怀里。
力气之大,仿佛要将她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头。
自己错了,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克瑞娜虽然不太像个女人,但她对自己这份深情厚谊,值得自己铭记于心。
然后,还没等他想好该说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话,就被克瑞娜一巴掌推倒在了床上。
”好端端的,别抽疯。“
克瑞娜冷着一张脸,显然,刚才的动作,将她给弄疼了。
果然啊,这是未来的女君,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子。
这样一来,莫离至少不用担心她继续和自己撒娇,到底,已经习惯了看她不给自己好脸的日子,若她突然从老虎变成猫,只怕自己还真不习惯。
总觉得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凶巴巴的,才比较符合她的作风嘛。
不过,莫离还是上了心,趁没人有时候将自己屋子里头翻了又翻,终于在角落里头找到了一件自认为可以送得出手的礼物。
“这是什么?”
克瑞娜先是看看手里头那圆滚滚的木雕,又不太自信地抬头看了看一脸“娇羞”的莫离。
这......大概是,刀?
但,又看着像个没长好的圆茄。
嗯,姑且算它是把刀好了。
“这,是你做的?”
克瑞娜有些不想承认,这礼物还有些可爱。
当个把玩的物件,倒也不错。
“这,这是我爹在我三岁的时候给我雕的,说是怕那些尖尖的东西伤了我,特意亲手给我弄了个圆圆的胡瓜,用的是楠木,不太硬,不用担心我咬坏了牙齿。”
“哦,原来是个胡瓜啊。”
克瑞娜强忍着笑,尽量不去嘲笑君老爷的手艺。
真看不出来,君老爷平日里头看着这样能干严肃的一个人,也会为了儿子做手工。
只是这手艺,实在难以恭维。
“这东西,我会好好保存。”
克瑞娜正经了脸色,郑重地将胡瓜给收了起来。
“反正,送给你,就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置,都与我无关。”
莫离哼哼两声,背对着她,不再说话。
然后只觉得背上一痛,紧接着,一双有力的铁臂膀从背后死死环住了自己。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这礼物我很喜欢。”
莫离还是有些气,并不想理她。
没想到克瑞娜脸皮厚起来却十分不讲道理,硬生生将他给扳了过来,对着他的脸就是啵啵两下。
“你......”
莫离苦着一张脸,刚想问她是不是吃完葱花包子没漱口,但却畏惧克瑞娜平日里的威严,一时语塞。
在抗议与不抗议之间来回蹦跶。
克瑞娜只以为他是害羞,笑嘻嘻地将他给拉了起来,体贴地又奖励了他一下。
这次是嘴对嘴。
呕~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莫离大难不死地捡了条命回来。
克瑞娜臭着张脸,将下人喊了进来。
“记住,从今天起,不许在给我的吃食里头加带葱的东西,滚!”
莫离强忍着伤口疼,笑得将被窝卷成一团。
这家伙,也有今天!
到了晚上,克瑞娜紧紧贴着他,偷偷同他咬着耳朵。
被闹得根本不得好睡的莫离一脸不情愿地推开了八爪鱼一样的克瑞娜。
“拜托,你就高抬贵手让我好好睡个觉行不行,我身上还是伤,就算你想,也请你节制一下。”
说罢,似乎觉得周围有些发冷,莫离及时补了一句安抚的话。
“等我身体好了,再好好补偿补偿你,任君采撷。”
克瑞娜气得几乎绝倒,上手邦邦捶了他两下。
“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今晚月色好,要不是跟我出去赏月。”
咳咳......
不好意思,是自己想歪了。
莫离有些尴尬,为了不再挨揍,只能乖乖点头起来穿衣。
今晚月色确实不错。
莫离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感觉不到任何花前月下的浪漫。
“那个,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可是福济山。”
是贵族们埋人的陵山。
但克瑞娜没理他,拉着他的手飞快地往前疾驰。
七拐八绕的,终于在一处修建豪华,且有些新的陵墓前停了下来。
借着月光,看清墓碑上的字,莫离不禁有些感动。
这是祖父与祖母的陵墓。
“你该不会连他们都怕吧,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给他们磕头!”
话音刚落,从暗处走出来两个汉子,一人手中提着一个篮子。
香烛纸钱,酒肉供品一应俱全,显然是早有准备。
待给先人们上了香,烧了纸钱,摆好了供品,莫离又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一脸沉重地对着先人的墓地暂寄相思。
他没敢让克瑞娜也跟着自己这么干,他没这么大脸面。
但令他意外的是,克瑞娜虽然没给祖父祖母行儿媳之礼,但却还是很给面子地为他们上了三柱香。
“谢谢你。”
莫离知道,以她的身份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一时情动,伸手抱住了她。
这次,克瑞娜没动手打他,反而一手搂着他,一手在他背上拍了几下,柔声安慰。
“反正周围就两种人,你要是想哭就哭,没人敢笑话你。”
莫离本就伤感,一听这话顿时憋不住,抱着她将压抑已久的情感宣泄了出来。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克制一下,只敢默默流泪,到了后来,流泪变成了小声啜泣。
再然后,又由小声啜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也幸亏,守陵的人住的远,不然还真以为上头闹鬼了。
克瑞娜难得没有嘲笑制止,而是在他理智又要回来的时候,及时地递了一壶酒,让他喝了几口。
哭哭停停喝喝,等可以回去的时候,莫离红肿着眼皮子,醉死过去。
看着被人背着走在前头的莫里,克瑞娜撇了撇嘴。
大梁的男人就是弱,才喝多少,就醉成这样!
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