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陈被他媳妇的出轨冲昏了头脑,现在不顾一切地想要置他媳妇于死地。而且不理智的小陈还认为他媳妇跟冯二九之间有一腿。
冯二九被小陈突然冲过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挡,结果手被锋利的尖刀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冒着热气如水般流了出来。
此刻,冯二九欲哭无泪,这他妈算是哪门子事嘛!你们两口子的事,关我屁事啊,白白挨一刀。真是运气不好,洗脸都能溺水死。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过去,对峙中的冯二九三人想法各不相同,各有各的小九九。冯二九只能选择拖延时间,从镇上出警到者进村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左右。而围观的人也没人愿意上前帮忙。冯二九也不指望他们能帮自己的忙,这是一不小心就丢命的事,没人愿意干,他自己也不愿意,只是无奈被迫这样做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围观的人愿意帮忙报警和叫救护车都已经算不错的了。
刚刚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竟然没人去房间里看老王伤势如何。
冯二九这才想起来老王这狗日还在房间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咬紧牙关忍着手上的伤口的疼痛,向围观的人群吼道:“你们倒是去房间里看一下老王啊,杵在这里只看又不帮忙,有个屁用啊。”
大家看到冯二九只手挡刀,深深地被他这种勇气所折服。至于冯二九讲的难听话,也没人怨他,反而都很听他的话。有几人反应过来往老王所在的房子跑去。
冯二九虽然不知道老王所在的房间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也能猜到个大概,多半是嗝屁了。
可能是看到有这么多人在围观,也可能是伤到自己了,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缘故,冯二九感觉小陈似乎没有刚开始时那样冲动了。
于是,冯二九又开始打出感情牌,来帮助小陈恢复理智,缓解一下危机。
冯二九用手捏住伤口,坐在地上跟小陈说:“小陈,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种事换在谁的身上,谁都会想不开。但是,我们也要考虑一下家里的小孩,还有老人,如果你因为故意杀人被抓进去了,先不说被判死刑,哪怕判个十几二十年的,在你坐牢的这段时间里,谁来帮你养你的小孩和老人?”
冯二九看到小陈的脸色有些缓和,便继续说道:“既然你发现你媳妇和外人有奸情了,你们之间是可以好聚好散的嘛。以你的条件,人勤快,脑子灵活,又吃得苦,还怕找不到老婆吗?”冯二九先是夸赞小陈如何的好,好让他在心理上得到安慰和鼓励。
冯二九接着又假装对身后的小陈媳妇愤怒地说:“你呀,要我怎么说呢,就算你不再喜欢小陈了,你完全可以提出来,两个人的事两个人好好商量,好聚好散嘛,又何必搞婚外情呢?”冯二九这么做,也只是顺着小陈认为是媳妇错了,不该背叛他的想法讲下去,是站在小陈这边,取得他的信任。
此时的小陈瘫软地坐在地上,逐渐地恢复了理智。
小陈媳妇不知趣般浑身颤抖地说:“他经常打我,骂我,我提出离婚,他不愿离。”
听到这话,小陈顿时火气又上来了,大声地反问:“我打你?骂你?好像是我说你两句,你不乐意就发脾气,甚至有时候还动手打我,有一次你直接把我的鼻梁都抓出血了。”
好嘛,冯二九觉得这小陈家两口子的家庭矛盾还很复杂,他也懒得管,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眼看刚刚才让小陈的情绪稳定下来,现在又要被他媳妇给撩起来,冯二九赶紧打断两人的相互责怪谩骂。
冯二九有些情绪激动地对两人说:“你们两个就不要争来争去的。谁争赢了,谁争输了,有什么用?难不成要给赢的人颁个奖吗?夫妻之间本就应该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支持,一天到黑就为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来争去的,相互生气,相互埋怨,还出轨找情夫,真的是,有出息哦。都是成了家的人,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向对方提要求,那谁来让步?”
“两个人能走到一起,组建家庭生儿育女,脾气就应该相互磨合,适当地做出让步,迁就一下对方,怎么了吗?很难吗?”
“两人能够生儿育女,还不好吗?还有人连这最基本的权利都没有呢。”
“……”
冯二九接连说了一大堆充满哲理的话,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口才,什么时候变得怎么好了?可能是遇到危险,自己的潜力被逼出来了吧。
冯二九一直在安抚两个人的情绪,为警察们争取一些时间,避免再有人被杀。而两人估计也是觉得自己理亏,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
那几个被冯二九喊去看老王的工友,此时也大声地向冯二九这边喊道,老王死了,全身赤裸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屋里有一大摊血。这是冯二九预料之中的事,因为他刚刚看到小陈手里的尖刀在滴血。
过了二十多分钟,寨子里响起了警笛声,接着而来的是救护车。
整个被捕的过程,小陈没有抵抗,他和他媳妇一起被带走了。走的时候,小陈是沉默不语的,反倒是他媳妇一直在哭。现场也被警察用警示带隔离出来进行保护,闪烁的警灯围绕着凶杀现场,显得格外地刺眼。
而冯二九和老王则是被带上了救护车,有一个警察跟着一起。
冯二九一上救护车上,就有医生帮他包扎伤口。小陈突如其来地一刀,在冯二九的右手手心里开了一道口子,医生先给冯二九消毒,然后敷药包扎。
冯二九在救护车上看到,老王被小陈用杀猪的尖刀分别捅在腹部、胸口和裆部,有七八处刀口,那刀口跟过年在家杀年猪时猪身上的刀口一样,触目惊心,都可以看到里面的肉和骨头。
看到这些,冯二九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地浑身一哆嗦。这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小陈这是不打算让老王活啊。
原本安静的村子,警笛声响彻天际。平常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已经睡觉了。但此时的人们似乎毫无睡意,几人扎成一堆,在闲聊着这桩凶杀案,大家都在猜测凶手杀人背后的原因。而案发现场的那栋房子也必将成为近几个月寨上的人饭后闲谈的话题。
冯二九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疾速掠过的夜色,黑漆漆的一片,这种黑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感,黑得让人毛骨悚然!
冯二九隔着车窗听到寨上有种叫“岩公鸡”的鸟的叫声。老人们常说,如果有“岩公鸡”在寨子上叫,那么这个寨子上最近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