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一提气,快步掠过院子,站在门厅外。
“老吴,有信来?”骆公坐在厅内太师椅上养气,闻得老吴脚步声,睁开眼睛。
“是,老爷。”老吴应道,走入厅内,将信放在桌上,又看一眼坐地大钟。七点五分。
平时此刻,还未到骆老先生锻炼结束时间。
只是老爷有吩咐,若有信件,先看看是哪里来的。有几个地方来信,必须立刻报送。
今天邮差一到,老吴一看信封,便立即送进来。
骆公一看信封,“哦”了一声,向老吴点点头,示赞许之意:“老吴,你去接着练吧。”
老吴应一声,一提气,几步纵过院子,回到大门边,继续练他的单人太极推手。
骆公拆信阅毕,将信放在桌上,闭目呆了一会儿,起身转了一圈,一抬头,见是夫人过来,一指桌上:“卢大哥来的信。”
夫人“哎呀”一声,“卢大哥,有半年未得他的消息了。”
“消息半年未得,人可是六年未见了。”骆公说。他看看外面,晨光将院子照得愈来愈亮。
“卢大哥现在哪里,一切都好?”
“卢大哥信上说了生意上的事情,这不打紧,我尽可照办。大哥托我们关照秀儿,我们可得认真了。”
夫人又是“哎呀”一声,“秀儿到了洎江?好多年没见她了。秀儿该出落成大姑娘了啊。”
骆公笑了:“我说夫人,你也像我一样,上了年纪,有点糊涂了。这多少年了,还大姑娘? 你忘了?秀儿早就嫁人了!”
夫人也笑了,眼前浮起玉儿秀儿一小一大,在花园内玩耍的当年情景。又有些忧心:“秀儿的夫婿,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
卢大哥也是的,和老头子你通信,多提些家里事情就好。”
“这不,”骆公轻轻拍拍信纸,“不是提些,卢大哥现在委托我们,多关照秀儿和她的夫婿呢!”说着,哈哈笑了。
“看把你高兴的,”夫人也喜道,“秀儿在洎江,这下我们可以常常看见她了。你快给卢大哥回信,让他放心。哎,秀儿这孩子,到了洎江,也不来我们这里。”
骆公忖道:“卢大哥和我,都忙生意,行踪不定。秀儿并不在娘家住,或许并不知我们现在洎江。”他又拍拍信纸,“卢大哥信上说了,他的女婿,现在也是生意人,或然一时不得闲暇。”
“秀儿夫婿也是生意人?”
“是啊,卢大哥还说,他的女婿,还改了姓名,弃武从商,改了名字也好,方便么。”
“哎呀,老头子,你就多说几句,说明白些,我惦着秀儿呢。”
骆公一乐:“嗨,你这阵子,一句话头,一句话尾,不让我多说嘛。”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骆见玉在后院早锻炼完,听见前厅说笑,走了过来。
“你秀儿姐到了洎江。”骆公笑道。
“秀儿姐,”骆见玉愣愣神,叫了出声,“秀儿姐,哎呀 ,她在哪里?”
骆公见女儿要立刻出门的架式,摆手笑道:“玉儿,不急在一时啊。你秀儿姐一家在洎江的住址,你卢大伯心中已经提到。
你秀儿姐没来我这里,或是忙,或是还不知我们现在洎江。我想,你卢大伯近期必有信给你秀儿姐他们。”
母亲拉过女儿的手:“玉儿,你秀儿姐,现在是有家的人了,比不得你现在。见到秀儿姐一家,你也得放庄重一些。”
“哎呀妈,我在外面,什么时候不庄重了?”骆见玉噘嘴。
夫人笑道:“这倒是,玉儿出门,见人,都规矩着呢!这不就是在家里,野得疯丫头一个。”
骆公笑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要是在家里,也张口之乎者也,目不斜视,一步两三寸,那就不是我们的玉儿了!”
夫人说:“都是让你这老头子给惯的。”
骆见玉忽道:“秀儿姐的夫婿,定是个了不起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