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县里曾经的那堆失踪案不同,这一次,它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摇身变成了一桩凶杀案。
余警官一直没有合眼,当然目前让他睡恐怕也睡不着,这个案子目前依然由他和莫海莫警官负责,莫警官那晚接到消息也是连忙赶到了现场。
死者李晓然,头颅在小区一旁的建筑废地被挖掘,到现在为止只找到了头部,其他部位下落不明,小区的监控录像是在12月12日的凌晨被人格式化的,小区监控室在三栋楼的负一楼,不了解这个小区的人是很难找到的,因此警方怀疑罪犯是这个小区里的人也是很正常的。
那个被一同挖出来的手机,被查出是属于三栋四楼的苏炳,当然他一口否认自己和整件事有关,那个老人机经清理充电后可以成功开机,在通话记录上可以查到从12月9日晚开始每晚与一个号码的大量通话,有接通的,有没接通的,那个号码的主人正是李毅凡,但是老人机的“联系人”上对这个号码标注的名称却是:“李一凡”。
问到这件事情时,苏炳老人只说是当时李毅凡刚搬进来时,他向他要了电话号码方便联系,但是那时李毅凡正忙,他没能问清楚具体的名字,就随便按照李毅凡口头所报的读音标注了一个“李一凡”。
另外,由于儿童武明在头颅发现地的那些举动,使得警方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那个孩子在被送到医院后逐渐清醒过来,哭着闹着说“都是妈妈干的。”之类的话,杨琪在一旁被吓得脸色铁青,连忙争辩,然而他儿子就是指着她的鼻子喊。警察了解到这个杨琪是武明的继母,所以自然她也成了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
除了苏炳和李毅凡以外,三栋的住户都被警方重点关注着,毕竟要弄昏保安、删掉监控肯定是三栋的人动手最方便。三栋3楼的吴强, 27岁,是苏炳姐姐的儿子,父母双亡,苏炳算是他唯一的近亲,现在是无业游民,有嫖娼的前科,曾经违规养狗,但是据说近期他把狗给杀了,邻居称他的狗很容易激动,警察在他家里收集了狗毛。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很可疑,精神恍惚,眼神闪躲,面容十分地憔悴,按照邻居的说法,这并不是他的常态。
张丽,49岁,是小区的环卫工,工作日在三栋地下室里借宿,看着精神不太稳定,如果要做出迷昏保安、删除监控的事情的话,她下手肯定是最方便的,而且根据保安所说,12月11日那晚她也有怪异的举动,问起她来,说是自己癔症犯了之类的。
还有一个人,住三栋一楼的安红,67岁,女 ,和苏炳一样是这儿的老住户,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平日就喜欢待在自己的家里,和小区居民的交往很少。只不过她对警察的态度很不好,问她话时一直不满警察的打扰,警察注意到还没有过春节她的窗户上就贴了各式各样的红色窗花,这兴许是个人爱好吧,警察也没有多问。
算起来,好像每个人都有着或多或少可疑的地方,唯一能大概排除嫌疑的人只有李毅凡了,因为他所在的公司可以证明他这几天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司里,当然他的那个通话记录也是着实诡异,如果他有什么高明的犯罪手法那就另说了。而且,格式化嵌入式硬盘录像机的录像这种事不像一个老人或者一个文盲混混会做出的事,更像是李毅凡这种有大学学历的人干出来的。
“保安干的吗?”余警官想着。删录像这种事情的确保安是最方便的,但是,通过查他们的排班表,这个保安应该是不具备作案时间的,他的同事也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看来还是杨琪和吴强的嫌疑最大,杨琪很有可能是罪行被继子武明发现了才导致了武明的疯癫,武明一口一个“都是妈妈干的”也许是真的,而且她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吴强则是因为他的精神萎靡、行为可疑以及犯罪史,而且要弄到苏炳的手机也是他这个侄子最方便。苏炳不太可能是自己把手机遗失在现场的,一来是手机这种东西很容易就被发现丢了,不应该这么多天还没取回;二来一般这种埋尸都是在晚上,老人机的按键是荧光的,罪犯没理由把会发光的东西遗失在那里。
余警官正想着呢,一个警察跑来报告,请求将三栋楼最高的小阁楼的门锯开。
最新的盘问中,苏炳回忆说8号还是9号晚上好像听见楼上传来过怪声。
“那天晚上我在家看电视,就听见楼上传来那种声音,倒更像是剁东西的声音。我有点懵,你知道我住的是顶楼啊,上面只有那个小阁楼啊,可奇怪?我拿手电上去看看,但是那阁楼的门还是和往常一样打不开。”
警方考虑将小阁楼打开看看,但是那个暗红色的小门看着破败,却异常地结实,门锁应该是上个世纪的插销铜锁,已经锈迹斑斑,铁锈和污垢将门缝塞得密不透风,警察试着将木门撞开,然而小木门却纹丝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门里面抵住了似的。无奈,只好使用专门的工具来开门了。
余警官随着一众警察往三栋的楼上走。
楼道灰暗,脚步在梯间回响。越往上走,越觉得有冷飕飕的穿堂风拂面。
阴风穿梭在老楼的每一个窗沿梯缝间,风声好似哭声。
那声音,让余警官想起的是,李一凡的哭声。
终于,他们走到了阁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