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扇
蒙mix/文
薛乐乐是明城小学的学生，今年刚上一年级，来自单亲家庭。
最近她爸爸再婚了，她妈妈心情不太好，经常生气。她跟了妈妈。
最近她的学习不太好，特别是数学，10以内的加减法总也学不明白。她给妈妈添了麻烦。
最近天气特别热，小小的出租屋不开风扇没法待着，这已经是最省电的办法了，以前有空调的。她们搬家了。
晚上九点半，吃完晚饭，妈妈刚收拾完家务，就来房间给薛乐乐辅导作业了。
“2+2都不会？拿出手指头数一下！”
“1…2…3…4…5？”薛乐乐的大拇指不太听话，每次其他手指伸出来时大拇指也会跟着伸出来，不小心就被她数进去了。
“2+2＝5？再数一遍！”
“1…2…3…4——”“把你那没用的大拇指给我摁住！摁死！再数一遍！”
“…1…2…3…4，4个？”薛乐乐抬头看妈妈。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正确答案啊？多少个就填多少个！”
“…哦。”脸上没有，但嘴里有啊。也没让我填5个。
“9+0也不会？拿手指头继续数！”妈妈说完转身把背后的风扇调到最大档。
“1…2…3…4，5…6…7…8…9…0？”0是什么？薛乐乐没有概念。
“9+0＝0？你是猪吗？！再数一遍！”
“1…2…3…4，5…6…7…8…9——”“停！到这就完了！0是什么？0是什么都没有！”
“…哦。”什么都没有，那为什么还要算呢？薛乐乐不明白，也不敢问，妈妈会更生气的。
“5+5也不会？那不跟2+2一样吗？自己拿手指头数！”妈妈出了一身汗，即便风扇开了最大档。
“1…2…3…4，5，1…2…3…4？”嗯？手指不够用了！薛乐乐习惯把她那“没用的大拇指”死死摁住了。
“4什么4？你那大拇指还摁它干嘛？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就十根手指头都数不明白，我可没生过只有4根手指的残疾儿！”
“…哦。”可你刚刚还让我摁住的，妈妈总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1…2…3…4…5，1…2…3…4…5，1…2…3…4…5…6…7…8…9…10，10，10个！”薛乐乐重复了两遍，妈妈都没否定她，才终于确认，拿起铅笔往作业本上填答案。
一天的数学作业终于做完，盖上作业本时，母女俩都汗流浃背了。
第二天上午，数学老师抽同学们上讲台算题，检查他们的知识吸收情况。
好巧不巧，薛乐乐被点名了。题目是“5+5”。
“1…2…3…4，5，1…2…3…4？”哎？手指又不够用了！昨天妈妈怎么说的？不记得了！等于几？等于几？怎么办，其他同学都写完答案下去了，等于几啊？！
薛乐乐一着急，填了个数字“4”。
数学老师评讲到这题时，对全班同学说：“其实这道题很简单，我们先把左手伸出来，数一下，12345，5根，那么我们都知道，左手和右手手指数量是一样的，那我们不管是把左右手都数完，还是数同一只手连续2遍，都可以得到答案哦！现在同学们告诉我，5++5＝——”
“10！！！”
……可我为什么只有4根呢？薛乐乐想不明白。
当天放学回家，妈妈还没下班。薛乐乐打开风扇，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妈妈交代的，写完不会的回来再找她。
好热啊！薛乐乐转身把风扇调到了最大档。
我为什么少了一根手指呢？风扇哗哗吹着，薛乐乐回忆妈妈昨天说过的话。
盯着快到残影的扇叶，薛乐乐慢慢把她“没用的大拇指”伸了进去。
我是残疾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