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色苏俄学习的时候，见到过两个教官，有这能耐。”
黎之虎说着，看看年轻的国民革命军军官的脸,笑了笑。
“我们政府军队里，见过他们表演的，不少。我们总司令，去过苏俄考察，也应该看过。
当然，我那时，还在那边。阚参谋，你见没见过这样的枪手？”
阚参谋缓过点劲来。
“科长，卑职学浅历短，偶尔听说高手，没见过。”他又看看姜贵。“就是姜大队长的神枪，我也只是耳闻，从没亲眼看见姜队长出手。”
黎之虎笑道：“姜队长技艺已达一流。来日方长，你能见着！
姜队长，你参加国民革命经年，这洎江地界人头都熟，想起什么了？”
姜贵想想，说出一番话来。
他的话，使侦辑科长黎之虎默然好一会儿，也让年轻的国民革命军中尉长了见识。
几年前，北伐军攻进洎江城。
那时，姜贵是国民党人联络的城内策应人马的小头目。
他带了一些人，和一些赤党组织的工人纠察队员配合，引着北伐军队伍占领要道，直插北洋军防地。
在市中心，他们被北洋军队伍事先设置的火力阵地挡住。死了好几个后，剩下的，都缩在了房屋里掩体里。
姜贵还有情报要报告，就找进了北伐军临时指挥所。还没来得及报告，他被前面的战场景象镇住了。
那一次，是姜贵第一次见到重机枪在实战中的威力。
北洋军的两挺重机枪轮换开火，有时一齐开火，把两条大道堵得死死。
机枪阵地的后面是北洋军的师司令部。
北洋军的重机枪阵地，定有另外的观察哨。
因为好几次，当北伐军的重机枪被拖上前一些，还没等设置好，就被北洋军的重机枪赶过来，把摩拳擦掌的北伐军射手们打死一堆。
一位帮里和姜贵最要好的弟兄，在他们这帮人里也算枪法最好，提了一支步枪，利用死角，爬到离北洋军重机枪阵地约摸二百公尺处，想干掉机枪手。
姜贵远远看见，那弟兄的位置稍低，肯定不能直接射击沙包后面的机枪射手。
那弟兄突然跃起，端枪射击。
北洋军的重机枪火力轻轻一摆，那弟兄被扫得倒飞出去。
也不知道那弟兄发射的子弹，打中了谁没有。
北洋军的重机枪，依然如女高音脆生生地鸣唱。
姜贵红了眼，想要往上冲。
北伐军团长大骂道：“他妈的，给老子站住！老子的铁卫营，都冲不上去！你小子想死得快？”
姜贵声音嘶哑。
“团长，我师父说了，有情报，北洋军的增援人马要从江上坐轮船来！”
团长吼：“老子的队伍都没报来消息!你师父的情报从哪里来的？”
“我的大师兄用鸽子传来的信。”
正在此时，北伐军的情报也到了，说是北洋军的增援正在赶往洎江！
北伐军若不能在三个小时之内拿下北洋军师部，就必须先撤退，不然，要被对方两面夹击。
北伐军团长很生气。
“妈的，从韶关出发，老子还从来没打过这样的窝囊仗，连迫击炮都使不上劲！”
姜贵拿了参谋长的望远镜，仔细看过去，才看到，北洋军的机枪是从沙包堆里的空子向外打，明显那沙包堆里还有水泥工事。
当下心凉了半截，想到：“－－－今天洎江城是光复不了啦，帮里本想协助北伐军攻城成功，稳居助军第一功臣，看来计划要泡汤。”
团长喊：“警卫排！老子的铁血警卫排呢？”
哗啦啦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十几个人。
姜贵一看，长短不齐，老的老少的少，站得都还笔挺。
一看就是训练过的，比姜贵的弟兄们显得精神。
只是那年龄，不敢恭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