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其他几个房客,都说,“---只偶尔见过楼上赤党。来找这赤党的人,没见过---”
有的时候,听见楼梯响,就是见不到人面。
韩四喜更加泄气。
“操你妈,这赤党,真狡猾到家了!”
韩四喜算是侦辑队里能写能画的一把好手,这也是他能当上姜贵助手的主要原因。
他将听来的楼上赤党模样,绘成草图,与笔录一起,次日一大早交给姜队长。
姜贵看看,淡淡道:“这模样,在这洎江,只怕有一千以上。嗨,我们照规矩办事。”
他吩咐人:“送去市警察局,印上一批,发到各路口,仔细查查!”
他又叫住助手:“四喜,不要走,耽误你睡觉了啊。你再辛苦半天,黎科长要去现场看看。”
洎江市军警一步晚,步步晚。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直接查抓到寻云川的机会了!
头天夜里,寻云川化了装,由同样化了装的申强护送,顺江下行,次日黄昏时,已经一口气逃出将近二百里,到达一个秘密联络站。
申强和寻云川握手告别。
“老申,秀儿的收发报技术,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这个你放心!只是,洎江反动派这帮龟孙子,越来越凶,你可要小心再小心!”寻云川对老战友说。
申强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惜别心情,开玩笑说:“云川同志,你老兄注意保重身体,不要总熬夜!希望下次你熬夜,是我们俩在一起喝酒聊天!”
寻云川紧紧握住申强的手不放:“老申,我记住你的话。你也要多保重!你和这边的同志弟兄们,还得继续时刻顶着大危险哪!”
申强把左手也搭上。
“云川兄,还是那句话:我们的命,早就不是我们自己的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
他们这些人,早就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早已经属于信仰,属于全中国的劳苦大众!
早晨,黎之虎和姜贵一起来到地下党人原电台设置之地。
看了看花盆信号被打掉的现场,黎之虎沉思一阵。
“姜队长,请你看看,这子弹打来的路子。”
姜贵见科长站在屋子中间两头看,知道科长是内行,便顺了科长的眼光,两头瞄瞄。
一头是窗户,一头是内墙。墙上有破洞,一高一低。
姜贵走到破洞那里,一转身,蹲成马步,眼略眯缝。
跟随来的国民革命军中尉阚参谋脑袋也扭扭。
黎之虎微笑。
“阚参谋,你看出什么了?”
“科长,我看不出来什么,这个,姜队长是在找子弹的来路。”
阚参谋有些嗫嚅,心中佩服。
“---这明明是警察局探子们的事,黎大科长也有研究。
看来,要练出能对付赤党的真本事,还得多跟黎科长这样的行家学。”
“不错,”黎科长说着,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说,“姜队长,你看看,是哪里打来?”
姜贵过来,也看出去。
“科长,这两枪,都是步枪发射。第一枪,应该略高,击碎窗玻璃,在这里留下了这个弹孔,”他指指内面墙上两个弹孔稍高的一个,“并据此修正了第二枪瞄准点,从而击碎花盆,这发子弹打中花盆后,就没劲了,但还是穿进了屋里另一边的墙壁,”他回手指指低些的弹洞,又半转身,“而开枪处,我看,是那塔!”
姜贵的手抬起,指向远方。
阚参谋在后,顺着看出去,不由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