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石生虽然看起来依旧瘦弱,但实际上已经恢复了,而且觉得力气隐隐大了不少。
不过他很发愁,发愁的对象是躺在眼前的一个人,这个人还没死,因为他能听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声,但又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一动不动的,难道对方跟他一样,在行气?想想又不可能。
这是他苏醒的前一天,他的身体下意识拖回来的,他也对身体这种行为很感兴趣,明明他的意识被锁住了,身体却坚持每天走到大门边值守,只是不会做饭吃,不然也不会被饿这么惨。
看着那微微鼓起的胸部,石生知道了这是个少女,一身脏兮兮的,眉头微微皱着,好像在担心什么?石生对于情绪还是十分敏感。
按照石生的判断,她应该是心思焦虑,又累又饿晕过去的。这种情况只能让她慢慢恢复些精神,自然醒过来,那本《经络初解》就是这样写的。
石生转回头做饭去了,随着面糊糊烫开,放入野菜,香味已经飘散开来。
昏睡的少女琼鼻微微一动,嘤咛一声慢慢展开眼睛,看着火边忙碌的石生,并且还穿着一身军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蹦坐起来,大声问道:“你是谁!”
石生一愣,转头看过来:“你醒啦。”笑着说道。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那少女看着她走近,惊慌中双手抱在胸前,厉声喝道。
“呃..好,好,不过去不过去,你别激动。”石生知道这姑娘可能是受到了惊吓。
看着石生不过来,少女稳定了一些,眼睛却有意无意看向灶台那边。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羞得少女脸面微红,不过这会儿苍白得脸色,却是看不出来。
“先吃点东西吧,我煮了粥,你能下床走路吗?”石生问道,
少女一言不发,警惕的看着石生,
石生有些无奈,他长的就这么像坏人?虽然他这会儿瘦的可怕。
“我如果要害你,何必救你?”石生还是忍不住解释道,“你我又不认识,我也不可能对你有什么企图吧,要说图你的美色,你这也还小吧?”
听了一番劝解,少女也逐渐放松下来,瘫坐在床角,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肚子却是又叫了两声。
石生返回灶台,从锅中盛出一些面糊糊,觉得有点干,他无所谓,那个小姑娘的肠胃肯定受不了,又加了一点水活匀。开口道:“我要出去值守了,粥我放在灶台上,你自己起来吃,你现在肠胃虚弱,记得少吃一点,不然你会受不了的。”说着石生就朝碗面走去。
少女实在忍受不住那香味的诱惑,心里想着死也不能做饿死鬼吧,于是下床朝着灶台走去。
她发誓,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粥了,一直吃到撑才停下,摸着鼓鼓的肚皮,十分满足却又有点脸红,她竟然吃掉那么多东西,还做出摸肚皮这种不雅的动作。
那个小气鬼明明是不舍得给她吃,竟然还说是吃多了会受不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少女坐在凳子上休息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把碗筷给洗了,毕竟吃人的嘴短。
傍晚,石生值守回来,刚进门就发现气味不对,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少女躺在地上抽搐,瞪着一双死鱼眼睛,石生急忙用意念查看,少女体内元气大乱,横冲直撞。肠胃抽搐不断,不及时调理,恐怕难以活命。
石生唯一知道调理元气的方法,就只有行气,连忙扶起少女,集中意识分出一部分,钻进少女的脑袋,看着眼前一团淡淡的雾气轮廓,石生知道这就是少女的意识,他见过辛福的,就是这个样子。找到脉线入口,就要钻进入,却失败了。
尝试与少女沟通,那团警惕的意识微微后退,
“你能不能将自己的意识分成两个?”石生尝试着问道。
少女意识一阵颤抖,什么也没发生。
无奈只好收回意识,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奔跑声,声音四蹄着地,不是人,是只庞大的野兽,石生一惊,眼见一头大猫倒在自己面前,已经奄奄一息,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少女,露出失望。
“她还没死。你想救她?”石生看着这只奇怪的大猫问道。
大猫看他一眼,点点头。
“你认识她?”石生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继续问道:“如果用你的话,倒是又可能,因为她不会排斥你。”
“你有可能能救她,但是你肯定会死,只要开始,不管救得了救不了,你都会死。你愿意试试吗?”石生有点做坏人得感觉,像是拿糖拐骗小孩子一样。
大猫着急的点点,从嘴里吐出两块牌子,放到石生面前,然后示意他赶紧动手。
石生看着大猫,心情有些紧张,这只是自己的一个猜想,成功了救活一个,失败了,两个都要死。
不过他很快下定决心,因为不救,两个也要死。
石生伸手按住大猫的脑袋,意识钻了进去,看着那个雾气形状的小猫,朝它招招手,抱着小猫离开大猫的脑袋,回到他意识海里,大猫已经没了气息。
石生又将手搭在少女头上,出现在少女的意识海里,两团小小的雾气一见面,就激动的碰在一起,显然他们认识,然后开始交流,石生在旁边看着他们,也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时间不多了,想要活命,都得听我的!”石生说道。
两团雾气看向这边,少女明显不相信石生,指手画脚驱逐他,倒是旁边得小猫劝住了她,说了一堆话,少女才点头答应。
“下面你全程不准丝毫抵抗,你明白吗。”石生指着小猫说道。
“你,控制着这只小猫,跟着我说的走,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走完,注意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石生又指着少女说道。
两团雾气对视一眼,表示答应。
然后石生指挥着少女,控制小猫冲进脉线。
“你可以记住小猫走过的位置。”石生说道。
“看着前方!”
“走这边,不要碰那些白色的风!”
“加快速度!”
在石生的指挥下,小猫顺利的走完元气混乱的几个地方,石生发现还是与他不一样,因为在少女和小猫眼里,就只有那几条比较宽阔的脉线,其他的她们一律不通,一路下来,十几个呼吸间,小猫已经来到气海的位置。
“记住这里是气海,尝试着搅动漩涡。”石生说道。
但是他又错了,看着小猫眼里这个狭窄的空间,一眼就望到头了,这个是气海?还有那只小猫根本卷不起什么漩涡。石生只得放弃,指挥小猫从出口进去,竟然一路顺遂,不像他当时那样出不去?终于来到最关键的地方,当初他在这里被撞了一下,事后才知道这里的关键。“开心门!”石生提醒道,“撞开那扇门,赶紧!”
小猫奋力撞向那道门,门户大开,瞬间产生的能量将小猫卷进心门,再无声息。
心门打开,行气完成一周,身体中混乱的元气被收拢一些。
看着完成一周行气,却久久没有进行第二圈,石生继续喊道:“不要停,继续!”
正满身舒爽的少女惊醒过来,继续行气,那只小猫又出现在脉线之中,只不过已经没有自主意识,成了少女的一部分。
看着行气的少女,石生嘀咕道:“看来和我还是不一样啊。难道每个人都会不一样?找机会再试试。”
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睛让房间里仿佛亮堂不少,深深呼一口气,鼻间隐隐有一条白气闪过。
少女下地活动一下身体,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一身伤病竟然全都好了。看着身上的干净衣服,眼中十分复杂,脸上红的能滴血出来。
那个人是真正救了她,当着她的面救了她,还给了她这么神奇的力量。
石生很高兴,昨晚白白送来这么一头大猫,这身皮毛看着就值钱!一身血肉骨头说不准能入药,那就更值钱啦。都是白花花的银钱呀!
今天起了个大早,哼着小曲儿就开始解剖,他以前在山里打到山跳,经常干这种事儿,熟门熟路。剥好的皮已经晾在一边,还有整整齐齐的肉,一大盆的血,这会儿正在跺骨头。
“住手!!你这个魔鬼! 呕…”营房那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少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边哭一边喊还一边恶心。
石生听到那边的喊声有些尴尬,他这会儿正在剁别人的伙伴,被抓个正着,但想到巨大的利益,眼睛瞬间红了,不行,不能停!
少女看着那个继续动手的侩子手,还往这边狞笑的看看,一副再喊连你一起剁了的表情,看的少女的心肝颤了颤。一个人蹲在原地抹眼泪。
石生看不下去,草草收拾了,将皮肉骨分开包好,放在推车上,又将血用牛皮水袋装好,将地上的血用土掩盖住。这才抱着一个布袋走向少女。
“这个还你。”石生将布袋递给少女。
“大猫其实已经死了,它死前让我把它剁了,卖了钱给你买新衣服你信不信?”石生尝试着说道。
少女不理他,慢慢打开布包,先出现的是两块牌子,她一言不发的收在怀里,继续打开布包,那个出现的东西让她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这一哭哭的天昏地暗,好不容易哭声弱了一些,石生过去问她要不要吃饭,听到石生的声音,顿时又嚎啕大哭起来,搞得石生贼尴尬,她到好,干脆哭晕过去,还得石生将她抬回去。
看着地上得猫头,石生想了想,还是埋了吧。将大猫头埋到了城外不远处得山坡上。
少女好不容易醒过来,也不客气,吃了些东西,将剩下的受到布包里,看样子准备离开。
“你要走啊?去哪里啊。”石生问道。
少女也不理他。
“那大猫被我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石生继续问道。
少女脚步一顿,转头看着石生。
石生上前带路,往城外走去,少女紧紧跟随。
石生随手一指,山坡上有一个小土包,上面插着一块木板,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大猫之墓’,做的像模像样的。
“那些血肉我也埋在里面了。”石生心虚的说道,实际上早已变成几百两银钱装在某人的兜里。
“不信你刨开看看?”石生硬着头皮说道。
少女用眼睛剐了他一眼,彷佛在说,你敢!
回到城里,少女直接走了,走出去一段路程,又折回来,看着石生说道:“我叫兰花草。”声音软糯清甜,却夹杂了些嘶哑,应该是昨日哭哑的。
兰花草盯盯的看着自己,石生有点不适应,说道:“石生。”
兰花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离开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石生自言自语说道:“女人都这么奇怪的吗?一个个的说走就走,他有点想马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