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一侧脸，听得分明，机枪声。还在判断，又传来手榴弹和驳壳枪声。老耿脸色一变。
老关说：“听着像是监狱那边。”
老耿紧张地思考：“监狱闹这么大动静，看来是那边出了事，听声音，队长和小谭已经出手的可能性很大。队长要是出了手，这事情虽算突变，成功的可能性必定很大－－－”
几秒钟，他迅速做了决定。
“老关，你的人？”
老关看见老耿的手已经摸进长衫里面。
两人一对脸。
老关一点头，口中喝道：“辫子！你在上面？”
城门楼上里面有人应一声：“我在！”
老关又喝一声：“看好了机枪！”
“放心吧关大哥！”
正围着老耿和老关的七八个保安团丁，本来正想安慰关大哥和古大哥，“没事儿，一年前就发生过这种事情，结果一伙犯人，没一个跑出那监狱大门！”
突听老关吆喝，老耿变脸，两只匣子枪像变戏法似地晃出来，对着这几位。几个都顿然发傻。
当中有一位，已经反应过来，叫一声：“关大哥，我跟你走！”
“好！”关大哥立刻应声，“你请这几位，把枪放在这地上，都到城门洞子里蹲着！”
“哥几位，请！只要大家不乱动，关大哥和这位大哥，一定会保证大家安全！”
敢情这位，就是老关事先告诉过老耿的最靠得住的朋友之一，愿意参加革命的。
老耿老关都把匣枪收到身上，抄起步枪。藏身在门洞里，向城里看。
辫子在门楼上，不停地向下报告他看到的景象。
“北大街有人出来，走得不好，太慢！呀，是红军同志！”
“他们向这边来了，太慢，走快些啊！”
老耿老关听着，心里都很难受。准备会上，他们就知道，被俘红军弟兄们，被饿得很惨！
老耿卡拉一下，把子弹顶上了膛。
“老关，你在这里，我到前面去迎一下同志们！”
老关一应声，老耿飞奔出去。
跑了百多公尺，和小谭朱垣等几个人带的红军弟兄们会合。
老耿二话不说，枪保险一关，递给一个眼见摇晃着就要倒下的弟兄，自己一转身半蹲，背起那弟兄就跑！
他嘴里喊：“老关，让那几个弟兄都过来，帮忙！这狗娘养的反动派！”
老关等人的工作，早已经做得很多，那边的保安团丁听了，见关大哥一挥手，全都撒丫子跑过来，背的背，架的架，向城门去。
到了城门边。老耿将背上那位同志放下。
那同志叫道：“同志，这支枪给我！我不走了！”他明显不想拖累自己人。
老耿说：“你是连长还是排长？”他看出这是个军官。
“老子——我是三团九连长！”
“好！九连长同志，我看，这里，你官最大！你定是党员！”
九连长点头：“一年前入的。”
“好，党员服从组织决定。你我都要服从！你现在，就是这群同志弟兄的头，他们的命，就是你的命！
组织计划就是要救你们出去，谁也不能对抗组织决定！你走！拿了这支枪，带弟兄们走！”
几句话，已经彻底说服了九连长，也把二十多人一下子在精神上组织上拢到了一堆。
“我走！弟兄们！听上级弟兄的，我们，回红军去！”
突然啪啪响了两枪！有个红军难友呀一声，弯下腰去。
老耿吼一声：“卧倒！”
众人趴下一片。
门楼上小辫子喊了一声：“是团总那狗日的！他在左边那木房子后面，有好几个人！”
就听左边不远处有人喊：“老关在吗？”
老关立刻应声：“我在，是团总吗？”他抬头向那边看，想从渐渐暗下来的夜色中，看清那边。
同时，悄悄把枪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