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强最先遇上的,竟然是朱垣和几个地下党同志。他们从斜街上跑过来。
朱垣也在做最后的地形观测准备。他和几个地下党同志都听到了监狱方向传来的枪声。
朱垣想到了,“队长和小谭正在那边,哎呀,我得去支援!”
他立即带了几个地下党同志,从隐蔽地出动,向这边赶来。他敢于做这样的决定,乃是因为地下党同志们把情况摸得很熟。
今天敌人搞庆功宴,几乎所有国民革命军主力,都到了城东边住地,大吃大喝。
而老百姓们,含怒忍怨地参加了什么“祝捷大会”,回家后,全都关门落窗,店铺也早早关了门,都不出来。大半城街道清寂,只有那突然爆发的枪声和爆炸声,刚刚打破这清寂。
老百姓们就更不出来了。
朱垣拎了枪快跑过来。同来的两个地下党同志,除了腰间短的还提了长枪。
“队长!”
“朱垣!监狱同志暴动,已经向西门去,小谭带着,你们快去,帮他们跑!”命令简单清晰。
“是!队长!同志们,我们走!”
大概是早就听说过洎江手枪队的威名,几个人边起步跑,边看看申强。遇上申强凌厉的眼神,赶紧转头。
没等跑几步,申强已经如箭追了上来。“这两位同志,你们的步枪,给我!”
他手中的驳壳枪,呼啦不见,伸出两手,抓住了两枝枪杆。
地下党同志也都不含糊,立刻撒手!有一个,居然还背了子弹带,一把摘下来,递给申强。
申强也不出声,转身到了街边,迎向从东向西,沿街远远传来的嘈杂之声。无疑,那是敌人。
他边跑便急速地观测,记下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地物。
朱垣带着几个地下党同志跑动起来。
一个老地下党边跑边问:“朱兄弟,队长一个人?”
朱垣快速回答:“哦,要倒一片。我们快走!”
几个都加速而去。
申强手里的驳壳枪可以打连发。他没用连发。
他先上了房,跑了一段,猫在一个房角。
国民革命军士兵们向这边跑过来。
申强像在红军里打埋伏战时候那样,心中默默数着。
“一百,八十,六十,五十,四十,三十,打!”
他的驳壳枪,快速地轻跳,一落一起,枪声不停,音音相连,一枪一个,五发五中!
下面的敌人一时间大乱,纷纷趴下,或闪到街边。
有人大喊:“在上面!”有人已经顺出枪来向上。
申强已经半转身,开始准备窜走。他的眼光,始终盯着下边敌人这面。窜走之前一霎那,申强又开了一枪,把最快顺出枪来,即将进入瞄准阶段的一个国民革命军士兵,一枪打翻,向后倒下。
然后他在上面,飞速跑动。他纵跳起伏,跑了一百多公尺,停下了。一步跨过房屋尖顶,他迅速伏下,一把抄起他刚刚不久之前放在那房顶一侧的汉阳造。
熟悉的感觉浸满全身,申强惬意地呼出一口长气。
“好久没这么痛快地杀敌了!”
探头向街道那边看了看,又坐回来。他掏出烟卷,当然,这是在房顶这面。
要是在那面,等于把自己给敌人当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