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岗楼上炸响手榴弹,机枪被炸飞,两个射手一个就地躺下,一个被手榴弹气浪掀起,半拉身子趴在岗楼护墙边上。
那边岗楼上的两个机枪手,刚才得意地和这边岗楼上的机枪手们合作,轮流一边打个短点射或者长点射,嘴里还不停。
“妈的,老子不能和弟兄们一样,现在吃庆功宴,本来就窝了火!没想到因祸得福,这功劳,他妈的,跑不了啦!”
“哎班长,咱这功劳,和上前线打赤党的功劳,是不是一样的价码?也是十块大洋一个人头?”
“那当然!只能多不能少!他妈的。我让你们跑!你们跑啊!再有几分钟,老子弟兄们来了,功劳要分给他们了!你们跑啊!他妈的!哎?那边岗楼怎么回事?狗子,你看看!”
“是,班长!”
狗子知道,班长的意思是,就在这岗楼上,仔细看看那边怎么回事。他跳到向着那边岗楼的一侧,伸了脖子,看那边手榴弹烟刚刚散去,露出的场景。
一看,他呆了,咧开嘴。他还没顾上向下看。
下面二十多公尺处,申强开了枪。子弹从机枪副射手狗子张开的嘴打进去。
狗子一个仰倒,摔在他的班长身边。
班长刚刚又打完一个短点射,嘴里还在骂:“他妈的,你们跑啊?咦?狗子,狗子!”
狗子永远不会回答他的班长的呼叫了。
“他妈的!”一脸络腮胡子的国民革命军班长,是打了胜仗来到虎安的功臣之一,这会儿,心里还满是骄横和无敌的感觉!
他立刻端了机枪,起身向狗子摔过来的方向去。
富有战斗经验的他,手臂别着身体,将机枪卡得稳稳,右手食指到位,预压扳机已经完成,向前一步,枪口向下,再向前一步!
他刚刚看到下面申强那冷冷的脸。不待他将枪对向申强。申强的枪又响了。一枪正中络腮胡子面门。
机枪响了,三声,声音有些发闷。络腮胡子在中枪的那一瞬间,完成了击发的第二阶段。子弹打在他面前的岗楼护墙内侧。这也算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点射。
监狱大门里的人们,在这短短的一分多钟内,听着外面又是手榴弹又是机枪驳壳枪声音,都兴奋起来。
“这是队伍救咱们来了!”又觉得不大像:“就这么一个手榴弹一支驳壳枪?”
听得机枪怪异声音的一个短点射,又停了。竟然是一片寂静。
远远地,国民革命军营房所在的城东那边,有嘈杂人声。
立刻就有人从监狱大门里面,向外探头探脑。
申强采用了最简单直接的解释喊话。
“弟兄们!我们是红军!快跟这位弟兄走!”
小谭已经如飞奔向半开着的监狱大门。
被俘人员大都是受过训练的工农红军,立刻反应过来。一群人,有几个提了步枪,跟上小谭,就向西门方向,相互搀扶,踉踉跄跄而去。
申强眼见同志弟兄们的无力惨状,心中猛一酸。
他立刻扭头,直接向那嘈杂人声方向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