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黎科长说,“我们的前后方剿匪行动有力,地下赤党电台一定还会不停地拍发密电。
我已经向南京方面请求调拨器材和人员。机会一来,破获赤党地下电台指日可待。”
何启廷终于听得兴奋起来。
“好好!”
“这第四嘛,”黎之虎又啜一口茶水,“老葛,就是为沙谢二匪授首立下大功的那位。”
“哦,我知道。他还能算我们手中的好牌?他打算正式——?”
何启廷想问,“------正式加入我们洎江的军政队伍,亮出旗号,和赤党干一场么?”
见黎之虎摇头,便停下了。
“老葛,此人没什么信仰,至少他现在没什么信仰,”黎之虎摇头说,“老葛说,他对政治已经不感兴趣,只想找一安静场所,安顿老婆孩子,以度余生。问题在于,”黎之虎的口气转冷,“以老葛继续存在的危险性,赤党根本就不可能放过他!
哼,老葛不问政治,也对,他这么些年,真是有点白干了!”
何司令听出黎科长的话有双重意思。他也凝神琢磨起来。
“---老葛身居赤党党内要职多年。党内仕途上,爬行缓慢,可见不济。
如今他已经投诚于国民政府,弃暗投明了,理当全力以赴,续立功劳,其前景必定可观。这老葛却不思进取,要逃离为国为民立功的战场!
几年来,赤党几见式微,又死灰复燃,乃因有一帮思想顽固,斗志旺盛,心狠手辣的人物。他们能够放过老葛?
而且,老葛不死,就能说话,以他的过去能量,还不知道会把哪个赤党又卖给政府!”
何启廷愈想愈觉得:“黎科长这人行!眼见得手里没什么牌了,又来一个,这个,嗨,就是——”他想不起来那个词了。
黎之虎的眼镜片闪闪发亮:“以赤党的思维方式和处事习惯,老葛必须死!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黄昏时分,黎之虎带了姜贵等几个人,离开侦辑队院子,在小巷中绕来绕去,最后拐进一个死胡同。走到最后一个门,敲开进去。
“葛先生,吃住都还好吧?”黎之虎笑问。
“好好!多谢黎科长姜大队长七奎兄弟你们关照!”老葛答道。
身处僻静安全环境,他的感激发自内心。
“葛先生,有什么不便之处,您尽管说。还有,葛先生,侦辑队的弟兄在此,完全是为了您的安全。任何时候,您,是完全自由的。这一点,还请您不要误会。“
“咳,黎科长,我怎么会误会您的好意呢。我不想出门,就是不想给您和,唔,弟兄们,添麻烦。黎科长,省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老葛问的,是关于他报告的省工运书记的住址情报的结果。这是他向军政当局提供的第二件重大情报。
第一件已经建功,这第二件呢?老葛自然想知道结果。这结果,还可以从另一方面,证实他对情况发展的猜想。“过去同志们,知道是我了吗?”
“葛先生,您说的情况,完全属实。您以前的上级,赤党工运书记,就住在您说的那幢楼房里。
只不过,唔,只不过我们的人去的时候,他已经潜逃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