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呢。”长卿左顾右盼的说着,正好看见朝奈何桥走来的一路鬼差,还压着要投胎的鬼魂,漫不经心的迎上去,清清嗓子道,“那个,孟婆汤今日没有了,这些明日再送去投胎吧。”
“长卿大人,这孟婆汤还有没有的时候?”鬼差们面面相觑,“前几日,您不还让我们赶紧把之前积压的鬼魂都送来呢吗?”
“咳咳……”长卿有些尴尬,压低声音说,“我这刚接手不久,这熬汤的手艺还不行,少了一味引子,汤不对了。”
“啊?!”为首的鬼差叫了一声。
“小声点。”长卿赶忙示意他小点声,“这要喝下去送进了六道,搞不好人界要出乱子。这样,你明天再来,要不然这出了差错,你和阎王也不好交代吧。”
鬼差一听,连忙点头。
“我这有些灵泉水,前几日紫瑜大人和白苏大人大婚,我多拿了些,你们拿去,神界的好东西对你们也是有益的,这件事……”长青说着,给了鬼差一个青玉瓷瓶。
鬼差一听是神界的东西,连忙揣进怀里说:“大人放心,这事我们不禀报阎王,明天我们再过来,晚一天不打紧。”
“咳咳,这不是主要怕你们阎王嘲笑我手艺不行嘛。”长卿压低声音一脸无辜的说。
“小的懂,大人放心,这事不会外传的。”鬼差一脸谄媚的说,“大人你赶紧熬汤,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罢,鬼差直直身子,转身大手一挥,带着一种鬼差鬼魂离去。
第二天一早,夫人醒了过来,面色红润了些,精神也好了不少,老爷很是高兴。
“老爷,您看,我就说不能听大夫的。”合 欢高兴的说。
老爷高兴的不知说什么,赶忙让合 欢去准备些清粥小菜,合 欢应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夏去秋来,转眼入了冬,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好,老爷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可是合 欢的身子却日渐消瘦。第二年五月,夫人怀孕了,老爷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夫人本就身子弱,一直无法怀孕,两人原本是打算认了合 欢当干女儿,可这老天怜惜,竟让夫人怀上了。
“老爷,我还是想收了合 欢这个干女儿。”夫人摸着肚子说,“自打合 欢来了,我这身子日渐好转,家里也多了些生气,热闹许多,这次又有了身孕,合 欢可是我们的贵人哪!”
老爷想了想,点点头道:“合 欢这丫头我也喜欢,管家也说,合 欢来了帮了不少忙。这样,正好明天日子好,我们就正式拜祖宗,认了合 欢这个干女儿,以后夫人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也有个伴,待我们百年之后,他们也能互相照看。”
夫人点点头。
认亲仪式举办的很是隆重,合 欢那日更是开心,可是自那日后,合 欢便一病不起,药石无医,在一个下雪的冬天笑着闭上了眼睛,老爷夫人很是伤心,按照大小姐的规格葬了合 欢,来年三月,夫人生下一女,右耳后有一个合 欢花的胎记,夫人老爷知道,那是合 欢回来了。
“大人。”合 欢此时已经快要消散了。
“可曾后悔?”长卿问道。
“不悔。”合 欢笑着说,“我本就是一株快死的合 欢花,无父无母,若不是夫人幼年的细心浇灌,我也无法幻化成人形,体会一家人的快乐。”
长卿不语,拍了拍合 欢肩膀。
合 欢行礼拜别,随后彻底消散。
长卿慢慢抬起掌心,一株合 欢花若隐若现,长卿轻轻已送,合 欢花没入六道轮回,消失不见。
“大人。”鬼差远远的喊着,快步跑来,“不知大人的孟婆汤可熬好了。”
长卿一挥衣袖,孟婆汤已出现在桥头,鬼差赶忙道谢,忙着送鬼魂喝汤,入六道。
“大人,您说可曾有魂魄过了奈何桥,又转头回来的?”鬼差看着桥上一个接一个的鬼魂问。
长卿讥诮的说:“要不你去试试!”
鬼差赶忙摆手说道:“忘川和奈何桥可是我等鬼差万万不敢踏足的,大人莫要开玩笑了。过去了再回来,那可要受业火寒冰的侵蚀,仙界也就只有个别仙人能过的了,更何况区区凡人的魂魄呢。”
“你都教了长卿什么!”紫瑜笑着说,“青出于蓝呀。”
白苏微微一笑,看向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