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里的时间好像总是溜得很快，顾妍妍和钟瑜走在学校的路灯下，她能感觉到那男生甜意绵绵的眼眸正牢牢盯着自己，这让她不自在。
虽说两人自小学就认识了，可关系也只停留在相识已久的朋友这一层面之上。钟瑜正在努力尝试突破，顾妍妍却紧紧死守防线。
你不用每天都陪我回家。顾妍妍暗自思索着怎么把这句话表达的委婉一些，可是，她却瞥见了沈梓绮的身影，那女孩身旁还走着叶然，沈梓绮拽着叶然的胳膊说了什么，两人拥着出了校门。
钟瑜顺着顾妍妍的眼光看去，笑了笑：“他们倒好，在交往？”
“我想一个人回家，你不用陪我了。”顾妍妍不经意地脱口而出。
钟瑜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两秒钟，但又很快恢复：“那么，再见。”
沈梓绮亦步亦趋地跟着叶然，叶然却自顾自地往前走，步伐一丝不变，更没有半句言语。倒是个怪人！沈梓绮皱眉，她不想太早回到那个电力失灵的家里，干脆跟着叶然到了他家门口。
这栋楼看着像是出租公寓，只有上下两层，每层五个住户，203的门牌，颜色褪落到模糊不清。沈梓绮站在叶然旁边叹气：“比我家还破一些，我家至少有三层楼呢！”
“哦。”叶然点点头，开了门。
沈梓绮站在门口，脸上泛起了一抹红色。叶然回头冷漠着看她，倒让她恼怒起来，于是一步跨进去：“打扰了！”
房间看着不大，25个平米的两室户，客厅稀落地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凳子，原本狭小的空间却透出一股空旷感。
“你一个人？爸妈呢？”
“离了。”
“哦...对不起...可不至少该有一个人陪你？”
“我爸是海员，大概半年回来一次，会给生活费。”
叶然倒了两杯水，自顾放到桌上，沈梓绮有些同情他了，不过，就在女孩感伤的时候，叶然从冰箱里拿出了两份速冻水饺，他跑进厨房，麻木而又熟练地料理起来。烧水、下锅、煮熟盛盘，叶然蘸醋，沈梓绮蘸番茄酱。
“你一个人住多久了？”
“5年。”
沈梓绮用力嚼着水饺，她跟着叶然的节奏把水饺一个个吞下，咀嚼动作只是形式，番茄酱来不及在口内化开就被咽入食管，确凿无疑的食不知味。真是寡淡的世界！
餐后，不为寡淡所干扰的叶然跑去刷盘子，沈梓绮带着一些惆怅擦桌，小小的房间里混合着各种音波的颤动，自来水的流动、抹布和桌面的摩擦、还有室外城市的杂声。沈梓绮突然感觉当下很像是正常的生活了，没有醉酒母亲和陌生男人相处时的调情厮骂或者哭喊哀嚎，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莫名其妙的男人骚扰和窥视...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安稳的，不会孤单，因为有叶然。
“我家不好，还是你这里好。”
“哦。”
“在你家住下倒好了！”
叶然听着，面无表情。只是，沈梓绮突然想起自己是女生的那几天...这么一想，肚子都有些疼了，于是对着叶然的脸儿又立马红起来了：“算了，我还是回家！”说罢，她匆匆背起书包，叶然跟着她到了门口：“回去的路认得吗？”
“呃...不认得。”
“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