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话 结仇怨风波又起
凤凰山。
天下在前面探路,百变猫和千面鼠抬着鹤千戒,千予暖则断后。
“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最后的解药?”百变猫忽然停下了脚步,厉声朝天下发难:“说好了是公平交易,我们已经冒险帮你逃出了颍阳城,你这是耍戏我们哥俩呢?!”
“费什么话!”一直沉默的千予暖大喝一声,随即气运丹田,出掌正对百变猫,在喉处一寸急掣:“再废话就杀了你。”
千山的功夫?百变猫被那掌风略微震住,心想松鹤山的丫头倒下了,怎么又冒出个千山的丫头。
见气氛紧张,千面鼠赶快出来打圆场:“误会!误会!猫兄只是心急,没有恶意,姑娘手下留情。”
这时,天下却走了过来。
“算了,就在这里分别吧!猫兄鼠弟有劳了。”说着,他对着那二人各扔了一颗药丸:“相信你们也不愿卷入到这场纷争当中,拿了药快走吧,后会无期!”
猫鼠走后,天下便背起了鹤千戒继续赶路。
千予暖则默默地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天下忽然回头:“你也走吧,我们不顺路。”
又走了几步,天下回头,见千予暖还是跟在后面,便对她说:“我说过,我管不了你,你自求多福。”
千予暖咬咬牙,几滴泪珠已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流落。
“予暖姐姐,你走吧!”这时,鹤千戒无力地伏在天下的后背,缓缓地说:“回千山去吧,二叔他们一定很担心你。”
“那你们也跟我一起回千山!咱们千山人多,能保你们周全。”千予暖情绪激动起来,竟喊出了声。
“不行哦,我和老板……和予暖姐姐一起不方便。拜托你……不要跟着我们了!”
“……”
“听见没有,我俩之间,容不下你,别再来打扰我们!”天下恶狠狠地呵斥,而后背着鹤千戒大步离开了。
这一次,千予暖没有再跟来。
与千予暖分开后,天下放缓了脚步,两人走在山路上。
“老板?”鹤千戒轻轻唤着。
“嗯?”天下温柔地应着。
“老板,我知道你是故意凶予暖姐姐的,我和你想的一样,所以我也对她说了过分的话。”
“嗯,我明白。”
“就我们俩在一起,哪里都不去,不去秦庄,不去千山……也不连累任何人。”
“就你们俩可不行!”
一个狡猾狠毒的声音响起,伴着邪笑,黑暗中两个人慢慢靠近。
“百变猫?千面鼠?你们又回来做什么?”天下警惕地看着两人。
“回来自然是落下了东西,要取。”百变猫整个脸都阴沉沉的,眼睛却如狼一般,贪婪。而他身后的千面鼠则有些唯唯诺诺,行动并不干脆。
“解药已经给你们了,还能从我这里取走什么呢?”天下冷冷问。
“你这个人哪,最值钱不过了!”
这时,千面鼠上前劝阻:“算了吧,猫兄,我们还是别趟这浑水,以我们的本事,钱还不好赚嘛?”
“你懂什么?”百变猫啐了一口:“那是地下城,地下城!要什么有什么的地下城!奇珍异草,金银财宝,武功秘籍,甚至是江山社稷……谁不心动?你告诉我谁会不心动?”
千面鼠呆立无语。
“现在这地下城的钥匙就在我们眼前,我们为什么要放弃?人人争抢的地下城,拥有神秘的力量,就是想做皇帝也有办法,我们为什么要放弃”
显然,百变猫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了,欲望的火焰将他团团围住。
“我们来点直接的。”百变猫一挑眉,纵身跃上,一把将鹤千戒从天下的背上挑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千戒!”天下惊呼一声。
还没来得及阻拦,只见百变猫又一脚踩在鹤千戒的小腹上,使劲碾了碾,纵是鹤千戒忍了再忍,还是喊出声来。
“啊!”天下发疯了一样狂奔过来,不知哪来的爆发力竟将百变猫撞了出去。他挡在鹤千戒的身上,用手捂住那往外淌的血。这下,伤口全部裂开了,更加严重。
方才天下的困兽之势让百变猫一时愕住,但马上缓过神来,又冲了上来。
这一次,他一脚踩在天下的背上,天下拼死撑住,只听咔咔肋骨碎裂的声音。
“住手!”千面鼠再也忍不了了,什么地下城,什么猫兄,都去死吧!他不能看着有恩于他的天兄弟落入这般境地。于是,他大喝着上前,与百变猫缠斗。
天下刚想去抱起鹤千戒,却完全僵住,全身的血液都冷凝了。
只见鹤千戒平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痛苦,一动不动。
她这样,是没气了……
天下和鹤千戒离开后,梁弛玉便走到厢房里间床榻处,按照左前,右后,左后,右前的顺序分别转动了床帏的支脚。
悄无声息地,床尾出露出个小格间,约么够一个人蹲在里面。
“晚风,你在这里躲一躲,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你什么意思?”沐晚风咬了下唇,问。
“我们现在不能离开这间厢房,否则惊动了守卫,天下他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这穴只藏得下一个人。”
“就是容得下两人,我也不能躲啊!我说了,这里是我的家,上上下下几十口,没人给个交代不行。”
“……那我也……”
“你不躲不行!”梁弛玉大声打断,而后叹了口气,缓缓道:“因为,因为我怕。”
“你怕苦海菩提?”沐晚风急了。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种下了苦海菩提,我爹曾带我四处求医,结果所有的大夫都说治不了,决计挺不过二十岁,人长菩提也长,越长越大就会吃掉脑子,失明失聪失语……什么感觉都没有,直到变成活死人……菩提困于苦海,死后也不能升天。”
“我明白,我明白。”沐晚风上前靠在他的肩上,闭了双眼,泪水簌簌落下。
“不,你不明白,起先我也不明白,我还常常安慰爹,若我变成活死人就找人一刀了结我算了……直到两年前,情况开始恶化,我的手脚经常麻痹,即使受伤也不会感觉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最可怕的是有时我会说不清楚话,可爹他们还是装着能听懂似的,让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同。从那时候起,我爹给我张罗了好几门亲,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真正地惧怕苦海菩提。”
“可是你,你现在看起来……”沐晚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