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驶走的军车里打出几枪,噗噗噗,打坏了左边停着军车的轮胎。
不用说,假军需官把真军需官马副营长开来的车打坏了!
马副营长带来的几个兵,和军务处门口的俩卫兵一起,都已经卧倒,忙不迭地顺出枪,一时还不知道朝哪里打。
假军需官喊的那一嗓子,把他们弄懵了几分,“谁是赤党?”
“妈的,给老子打!”老中校将马副营长的尸体放开,吼了一声。
随着他的吼声,头上小楼的窗口开了,子弹呼啸着飞向装菜的破卡车。
站在车上菜堆边上的两个人早已经滚到了菜堆后面。
半高的菜堆中喷出火来,赤党的机枪子弹直直飞向小楼窗口。
楼上窗口的机枪立刻哑了。
老中校回头看看,左边钱库铁门依然紧闭。
办事处定下的死规定:钱库重大,若无上司亲口命令,外面闹得天翻地覆,钱库不可开门!
假如有人冲钱库,则不同。重机枪和那几支花机关枪,就会开火。
“---幸好,还有一位久经训练,参加过南京射击比赛的机枪手出身的警卫班长,他就在右边休息室里。
枪响后这几秒钟,换个人,也许不行,动作速度不够快,警卫班长有这几秒钟就够了---”
老中校的念头如同电闪,他果然听到了动静,立刻一闪身子。
警卫班长从办公室右边休息室冲出来,手端一挺轻机枪!刚到门口,他手中的机枪就已经打响!
老中校有些诧异。警卫班长射出的子弹,好似人在扬鞭催马,由下向上噼噼啪啪,一串子弹钻入云霄!
一向神勇的警卫班长仰面向后倒。
老中校自己胸口一闷,眼前周围一切都浮了起来!
他赶紧扶着门框。恍惚中,那辆装菜的破卡车也开始走动。
老中校隐约看见,那车边有一个男人,手持着一支匣子枪。
老中校贴着门框滑下,脑海中,闪过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念头。
“妈的,这赤党,打得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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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刚刚收到上面来的嘉奖令,这赤党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骗劫走了军饷!这让老子怎么往上报?”国民政府洎江市长兼警备司令何启廷心中嘀咕,嘴里说,“黎先生有何高见?”
黎之虎啜口茶,稳稳神。
“何司令,赤党建立的匪区,是为我民国的心腹大患。这洎江地区的地下党,就是我们的心腹大患。眼中钉肉中刺,不可不拔。
至于这次出事原因,恕我冒昧司令。”
何启廷司令手按桌面:“你说你说。”
“赤党总是钻到我们肚子里闹事。”黎之虎科长若有所思道。
何启廷点头:“黎先生说得不错。”
“我们洎江剿赤行动,”黎之虎悠悠说,“虽然时有斩获,同时又屡屡失利。情报不明、不确,正是缺憾。
好几次行动,赤党总是抢先我们一步。我判断,洎江市府或军警系统内,必定还有赤党潜藏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