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中校变脸,老子先下手为强!然后封住右边门,出来一个干掉一个!身后的阿谭他们两人,冲进左边屋里,能搬多少算多少!门口的俩卫兵不足虑---”王家同想。
按照约定,里面枪一响,方铁全和老孟就在外面动手。
”---方司令孟参谋长久经战斗,这等大材小用,还不是捏小鸡似的干掉卫兵?
队里安排的伪装拉菜车,估计已经到位了。发动机估计都点着火的,随时可跑,菜包一掀,捷克式就可开火---”
他在这边想得很快。对面中校说话了,声音很和蔼。
“王军需官,这笔军饷,你们师长想都提走吗?”
王家同一颗心吞回肚子里,“妈的,看来木匠和老孟他们还真有两下子!这老中校都没对比出印章的假来!”
“是的长官!”王家同两脚跟又一碰。
“我们师长说了,军机大计,粮草第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师长说,现在队伍行动紧密,弟兄们提着头流血流汗,这粮饷是万万断不得的!这八万七千元,请长官务必全数发给!”
王家同有如背书,理正词端,掷地有声。
他记得,头天夜里,队长说得清楚。
“军饷数额,绝不可含糊。只有咬得死死,国民革命军军务部驻洎江办事处才会相信。
这不是做生意, 做生意,价钱什么的可以商量。讨要军饷,理所当然!你若一含糊,军务部敌人会立即起疑!”
中校正容。
“王上尉,你们师的军饷,被拖欠过吗?”
“这个,”王家同故意拖了两三秒钟。
其实,他早已经将申强的嘱咐对应话语,背得死死。
“没有!长官!”
中校笑了:“这就是了!蒋总司令早有饬令,我们国民革命军,是不同于任何队伍的革命军人!为完成革命任务,不容许有任何渎职延误军机的行为!唔,王上尉,你们师长现在哪里?”
一边问,老中校的手轻轻地拉开了右边抽屉。
王家同立正笔直,心中直骂:“这狗日的老东西,老奸巨猾!你他妈的,我们队长早就算过,老子这儿等着你呢!”
“报告长官!我们师长,现在四方县视察三团防务移交事宜。我们师长另有一封信,请长官过目!”王家同刷地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信封。
老中校冷眼看着王家同的动作,接过信去。
“王上尉,你这包里,鼓鼓的,还装了不少文件和钱吧?现在,赤党到处捣乱,你可要小心点啊!”
“报告长官!这包里装了一把手枪!”
“你为什么把枪装在公文包里?你佩的手枪套是空的?”
“报告长官!我这手枪套里也有一支!我们师长说了,最近赤党活动猖狂。有的亡命之徒,竟敢在大街上,光天化日打劫,抢夺我们国民革命军的粮食和枪械!
军饷干系重大,若有差池,卑职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难恕万一!卑职特请上峰批准,在这公文包里,装了一把德国造二十响驳壳枪!卑职大胆得罪之处,还请长官原谅!”
王家同愈说胆愈壮,声音愈大。倒把老中校说得乐了。
老中校把右手从右面抽屉里拿出来,拆开信封。
王家同毫不怀疑,老中校的那右边抽屉里,是一把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