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洎江后,方孟二人学了些化装技术。
化面化衣难化骨。骨是气,是精神。不经过特殊训练,想把精神气化装化掉,难!方孟二人,都难躲过熟人的对面识查。
这俩,都是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他俩到洎江,说到底,还是一个过渡转移过程中的环节。上级已经决定,他二人不久后,将先后转入苏区。
这一段日子,没有特别需要,二人最大的活动范围,不超出佘家木器行后院。
申强又笑笑:“铁全,憋得难受了?你们两位,在这里避风。这次,要不是任务实在紧急,抽不出人手,我哪敢用你们?
嗯,估计你们不久就可以动身了。”
方孟二人看看申强。三人眼中都放出光彩。他们都想到了,苏区的青山绿水,风卷红旗如画!
王家同在一旁,冷冷冒出一句,“队长,这次我去,啊,你刚才说的,我这次,等于是去虎穴中掏出虎崽子来,敌人不就盯上我了?”
“哦,家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嗯,这次行动成功,你恐怕也得转移!”
王家同的眼中,顿时也放出彩来。他转向一面墙,微微半蹲,两手一前一后,嘴里呼喝一声:“啊哈!”
他竟然摆出了端机枪扫射的姿势。
众人都笑了。
申强凝凝神:“老佘,你找一下朱垣和老耿。”
佘老板应一声,道:“怎么,要搬家伙?”
他说的,就是手枪队的最强火器,那挺捷克式轻机枪。
“这次,先争取智取,”申强说,“弄不好,就得真地虎口拔牙,硬给他敲下来!”
大家都觉得,身上热了起来!
国民革命军军务部驻洎江办事处,设在一座小楼里,小楼坐落在一片货栈和仓库遍布的地方。
办事处的主要职责,就是给“剿赤”前线的军队,和协助支撑大片城乡治安的军队提供军饷粮草。它征用的就是民间的仓库货栈,方便省心。
王家同军服笔挺,领章闪闪发光。
到了小楼前,他摸摸一杠三豆,直直腰杆。
夹紧了公文包,他昂首阔步走到小楼楼门前。他的步伐标准。
他身后的几名随从士兵大多步子稀松。
小楼门口的卫兵看了,咧咧嘴。
“妈的,一看就是杂牌军的人。只有这上尉还像回事,总是进过军校的--这几个随从兵,不知原来是在哪里混的二流子地痞。”
夹公文包的上尉站住脚:“方上士,你们就在外面等着!”
方上士们立正:“是!”
王家同亮出派司。卫兵立正,让他和另两个兵进门。
俩卫兵斜眼,看看等在门口的杂牌军士兵们。
方上士掏出香烟:“哎老孟,给大哥们点上!”
各部队官兵来此取军饷,俩卫兵受惯了奉承。
烟点上了,卫兵们脸上轻蔑稍去。
屋里,王家同刷地抽出公文,放到严肃端坐的中校面前。
王家同两脚跟碰响。
“长官,请过目!”
中校一手按住公文,一手拉开面前抽屉。
他看看公文,又看看抽屉里面。
王家同知道,中校在验对印章!
王家同眼珠转动,扫一眼中校背后的两扇门。两门皆虚掩。
左边一间,静无声息。右边一间传出人声。
“---没声音的,里面有钱,应是钱库。有声音的,应该是警卫班!”王家同想得很快。
他公文包里的驳壳枪,早已经上满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