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夜当场石化。
我啥时候和你青梅?哪里与你竹马?你这么诋毁我,和杀了我又有什么区别?
牛勤艮刹间心如死灰。
你一个冰清玉洁的仙府冷公主,竟然和一个马夫青梅竹马,梅夜,你伪装的好深。
现场气温骤降,牛勤艮眼神也忽明忽暗,心里突然一动,青梅竹马?那不过是小孩子们的一场游戏一场梦,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会傻傻地把哪场游戏当真?
很显然,梅夜她并不傻。
“弼马温?这职位不错,可你要好好干哦。”牛勤艮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逢。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梅院长铁面无私,从不会为私情而包容过错。”
梅夜转身就走。
论狡言善辩,十个牛勤艮也不是一个陈破的对手,远离事非,耳根清静。
梅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都怪我。”陈破上前一步挡在了牛勤艮前面,脸上写满自责解释道。
“在我们少不知事的那个雨夜,一场吻别伤太深,从此夜儿便深陷杨柳岸晓风残月,事过经年却无由诉说,才让变成现在的样子。”
“是我辜负了她。”陈破黯然神伤。
梅夜踉跄逃离,瞧那孤单身影,还真像极了始乱终弃的怨妇。
见梅夜走了,牛勤艮便撕下伪装,狠狠瞪了眼陈破:“你他娘的还真是恶心!”
陈破邪魅一笑,一把搂住牛勤艮的肩膀,低声道:“小子,我这次来就是要和梅夜重温旧梦,吃她的软饭分梅府家产,你若是坏我好事,看我不弄死你。”
说罢,追梅夜去了。
凌乱在风中的牛勤艮,半天才回过神。妈的,你小子抢我台词,流氓不是你这样耍的好吗?
牛勤艮对两侍卫招了招手,阴沉着脸道冷冽道:“去查查那流氓的底细,要是没啥过硬背景,绑了把他沉入汉江。”
“若是背景过硬怎么办?”一个年岁稍长老持稳重的侍卫问道。
“也他妈给沉了!”牛勤艮抬手甩了那多嘴侍卫一个耳光:“老子都杀气腾腾了,你眼瞎?”
牛勤艮气极败地追了上去。
他今天来找梅夜,有两件很重要的事要她商议。
第一件是生意,是关于僵杀炼制原材料的事。虽说僵杀炼制是梅府绝秘,但其炼制过程中,有一剂关键药引不可或缺。
这剂名为尸魂引的药物极其稀缺,恰好又被牛家垄断,这便是梅牛两家结为契约世交的原因背景。
就在昨天,冷面俏郞君梅奇找到牛家,说是牛家药引出了问题,炼制的僵杀没了战斗力,要求赔偿。
经牛勤艮老爹验证,不是药的问题,而是僵杀被雄猛阳刚之气、亦或是杀戮恶戾之气冲撞,说不定两者兼备。
这些正是僵杀阴物的天然克星,怨不得牛家,所以不给赔偿。
梅奇当然不答应,无奈之下,牛勤艮只好来找梅家话事人梅夜商量,药引给以给,但资费必须是梅家出。
现在不是尸魂引的产出季,要耗费无数法宝才能催熟,牛家不能做赔本买卖。
第二件是人情,牛勤艮现在手中,有两张在荆阳极其稀缺、已被黑市炒到千两雪花官银的国丧邀请函。
牛勤艮也知道,梅夜那年追杀巨魔在海外遇险,是陈永固救的她,能送一张邀请函让她送陈将军最后一程,她一定会感动到流泪。
这些年牛勤艮没少去梅府套近乎,梅夜却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他,这让牛勤艮很是受伤。
这次沾了陈永固国丧的光,说不定梅夜在国丧现场哭到一塌糊涂,自己就了乘虚而入的机会。
一想到平日冰冷清高的梅夜,哭成柔弱小女子模样,牛勤艮就好像百爪挠心,麻痒难耐。
陈破追上梅夜和她并肩而行。
梅夜却有意想与他保持距离,这人太龌龊了,她害怕被污染。
“刚才那纨绔说在你面前低声下气,是为了想入赘梅家占你家产,还警告让我远离你别挡了他的财路,否则要将我沉入汉江。”陈破紧跟梅夜亦步亦趋。
牛勤艮那点心思梅夜跟明镜似,还用你提醒?梅夜没有搭理他。
“你不打算表个态?陈破轩眉挑了挑,提高音量。
梅夜淡淡道:“他一会来院长室找我的,你也过来。”
“我去干什么?看你们眉来眼去睇目调笑?还是让他羞辱我?”陈破哑声道:“姓梅的,你这是想要借刀杀人?”
梅夜面无表情,樱唇微张道:“言重了,你才是那把刀!”
“你这个娘们够阴!”陈破义愤填膺道:“拿我当刀子使,你良心不痛吗?”
梅夜脸色一冷,有些无语。
她算是把陈破看透了,就这痞子那张破嘴,跟山野里的涨水癞蛤蟆似的,你敢摸一下它就敢往死里喷你一身污水!
之所以也 陈破来院长室,主要是碍于家族契约关系和生意上的来往,她不能一直对牛勤艮避而不见。
但要真见了吧,她又讨厌牛勤艮那道貌岸然的虚伪样子。于是她灵机一动,想要来个以毒攻毒。
你牛勤艮不是以善辩闻名吗?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臭嘴!
“想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见梅夜一直不搭理他,陈破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你 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可以。”梅夜淡淡点头。
陈破脸上露出了少有严肃道:“那我晚上告诉你。”
梅夜一怔,又玩什么花样?
——那就尽管来吧。
梅夜推门走进院长室。
院长室是整个薤山书院的最高处,推开窗户,荆阳古城尽收眼底,众生碌碌皆如蝼蚁。
陈破临窗而立,看向荆阳古里的芸芸众生感叹道:”就连我这神策出身心如磐石的铁血男儿,往这一站也会萌生出一种看人间的无上优越感,难怪你平日里总会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臭德行。
梅夜无语。
还好,这痞子总算没有说出更难听的,比如:狗眼看人低什么的,是不是该感谢他口下留情?
梅夜在书案旁坐下,伸手凌空一握,便有一本书从书架飞入她手中。陈破摇摇头,嘀咕道:“会点法术了不起啊,就知道臭显摆。”
“你不损人,会死?”梅夜倍感头疼。
“不会。”陈破一脸痞邪。“但会无聊。”
一个青衣小童在这时推门而入:“我是专门服侍院长的茶童,叫青鸢。”
他放下茶具斟好香茗,先在梅夜面前放了一杯,然后对陈破道:“来者是客,您请用茶!”
青鸢一双漆黑的眼眸,清澈明亮,把陈破来回打量一番,然后摇摇头一脸失望地走了。
梅夜痛苦地以手扶额,悄然成亲终究还是传到了书院。
“这小屁孩子真没礼貌。”陈破感觉被冒犯,恨恨地对梅夜道。“他和你一个德行,都是狗眼看人!”
梅夜一口喷出嘴里的茶水,虽迟但到,他终究还是没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