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这会儿心底坚定,只是一时觉得脑子里很乱,想要告诉何黎两位的事情,似乎很多很多,又似乎很少很少,一时间,有点语无伦次。
“对政府,我早就有归顺之心。既然黎长官指示我等待时机,我想我还是尽量多掌握一些赤党情况。”
黎之虎放下茶杯,直视老葛。
“葛先生,这样吧。时间紧迫,我直接提几个问题,请您坦诚相告。然后,我们就下一步行动,作出安排。”
“是的是的,我一定向政府全部坦白!”
老葛看看黎之虎,又看看何启廷。
黎之虎拿出个小本子。
“不用外人记录,我在这里自己记,就像刚才那样。葛先生,您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
“知道知道。”
“那好。葛先生,您能不能找到你们,唔,省委负责人兼洎江市委书记本人?”
“这个,恐怕,他从来都是单——”
“好,听说赤党在洎江有个武装手枪队,你认不认识他们的人?能不能够找到他们?”
“这个,肯定是有,我听省工运书记提起过。但是我——”
“好,您在省城接到沙海山等二人,为什么不在省城向行营或者警察局报告,而要到洎江来?
比如说,你在省城向夏秋民处长报告?”
“省城里赤党潜伏人员甚多。”老葛想说,“---上一次,一名地下党员要归顺政府,结果在警察局刑讯室里,让另一名地下党员用皮鞭抽死了。”
当时这件事情报告到他那里时候,他还表扬过那位动手的地下党人。
话到嘴边,老葛觉得不对,又咽了回去,改了口。
“二位长官不知。有一次,就是行营的赤党地下内线送出情报,我参与组织的一次行动取消了,我和另外四个人才都得以逃脱政府的,唔,这个——”
老葛想,“反正这也是实情,不算欺骗这两位洎江高级长官。”
“那好,葛先生您为什么到洎江来报告?”
“洎江认识我的人很少。沙海山二人又是直接到洎江,便于政府行动。
而何司令和黎科长,您二位对政府的忠心和工作成绩,在省城都出名。”
老葛想起几个月之前,自己看到过的地下组织油印的敌情通报。
何黎二人又相视一笑。
“好,葛先生。”
黎之虎点头。
“谢谢您对我们的信任。这么说,您打算让我们顺藤摸瓜。等沙海山,谢什么?对,谢文光——与赤党洎江领导人,可能还有省委负责人兼任的洎江书记,七号,等等人,会面的时候,跟上所有线索人物——再在沙海山可能去的下一地区步步跟上,铲除有关交通线和沿线赤党组织?”
“是的!”
老葛一咬牙,坚决地道。
“好,这是一个完美的设想和计划。
那么,葛先生,您想过没有,我们能不能先逮捕沙海山谢文光,让他们归顺政府,有没有这个可能?”
老葛大急,站起来,猛摇手。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沙海山的为人和思想,我非常清楚。
此人决不可能归顺政府。
此人兼有一身武功,凶悍异常,能使双枪,枪法也很好---”
老葛连珠炮般地说着。
何启廷听得发愣。
“妈的,赤党里怎么这么多能人?”
他不由杀心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