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人在几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严密的筹划。
黎之虎站起身来，迎接走进会议室的何启廷市长。
“何司令，我向您介绍一个人。”
何启廷兼任市长，不喜欢别人称他为市长。他习惯了司令的称谓。气派，更显得手握生杀大权。
“哦，黎科长，是什么人啊？”
“司令，您还记得上个月我送给您看的，打算投诚政府的那一份归顺书么？”
何司令想想。
“唔，是有——这么个东西。”
他差点带出粗口。
看见黎之虎金丝眼镜后的微笑眼睛，“他妈的”三字又滑回到肚子里。
“唔，黎科长，那玩意儿是谁写的？连个落款都没有，当中还缺了半页。”
“哦司令，落款和缺了的半页，都在我这里。洎江赤党钻天入地，我实在担心泄密。
啊司令，我决不是怕司令您漏出什么风去。
司令，您知道，我们最近几次行动都失败了，就在于漏出了消息。
这样，司令，现在，您就可以看这份归顺书的落款和缺页。请。”
何启廷摆摆手。
“不看了。黎科长，你处理就得了。
哦，黎科长你的意思是说，写归顺书的那赤党头目，现在就在这里？”
“哎呀，司令果然料事如神！”黎之虎拍拍手掌。
何启廷司令微微笑笑，心想，“－－－黎之虎黎科长好像比以前会说好听的了。也是，到了政府官场，混久了难免受他妈的影响。”
随黎之虎的掌声，会议室角落里那扇通向密室的小门悄然开启。
“司令，我来介绍一下。
这位是赤党省工运委员，人称老葛。”
—－－－－
“这么说，老葛，嗯，葛先生。你刚才说的这些，这，唔，全部情况，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何启廷司令坐在沙发上，手扶沙发扶手，身体前倾，注意地看着老葛。
老葛坚决地点点头。
“是的，何市长。”
“那么，葛先生，你的意见，我们应该如何办？葛先生，你不要客气。那些表达对政府忠心的话，就不必说了。就凭你的身份和资历，能够坐在这里，就说明了一切。”
何司令边想边说，他有点担心，怕自己一不小心带出了过多的粗口，惊了这位刚刚归顺了政府的赤党头目。
“我，我想———”
尽管老葛早已下定决心，但面对两位昔日敌人，长期斗智斗勇的对手，老葛仍嘴唇哆嗦。
黎之虎拿起面前茶杯，示意老葛用茶。
“葛先生，何司令的意思，让您不要紧张，慢慢说。”
老葛拿起茶杯，啜了两小口，渐渐镇定下来。
“何市长，何司令，黎科长。我给政府写了归顺书，就想早日脱离赤党，回到三民主义国民革命的阵营。
黎科长指示我，多摸些情况，等待大的机会。
我服从政府的安排。
洎江市赤党新任市委书记，他本人就是省委负责人兼任洎江负责人，唔，头目。是的，我能够确认。
由于洎江市地位重要，许多事情，都是赤党地下省委直接经营操纵。我这个省工运委员也不能过问这里市委的各种活动。
半年多之前，这里的赤党组织出了事，唔，被政府破获了相当部分。
上级，这个，对我也有责难。”
何黎二人对看一眼，均想到，这是早有归顺之心的老葛此次动因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