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战士见朱排长负了伤,跑过来要背他走,朱有才大吼一声快撤,向前走了两 步。感觉到一股热东西顺着大腿根向脚下流去。他清楚这是血,便使劲扎了腰带,又 往前边走了几步,眼前突然一黑,倒了下去。刚刚跑出几步的几个战士及副排长朱荣 林转身跑过来,朱荣林背起朱有才就跑,朱有才迷迷糊糊地叫把他放下来,他仍然清 楚,自己身上的血像这样流,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死去,再说现在根本就不能止血, 让战士们背着,反而连累了大家。朱荣林放下朱有才,问他打到么地方了,朱有才指 了指肚子,说自己恐怕不行了,叫朱荣林迅速把队伍带上幕阜山去。刚刚说完话,朱 有才便昏了过去,朱荣林叫了一声:“有才叔!”见他不动了,大哭起来,围在旁边的 几个战士也大叫着:“朱排长”。
熊彪见新四军从他的眼皮底下跳陡坎跑了,火冒三丈,连忙命令队伍转过头来追。 看见敌人近了,朱荣林一挥枪,命令大家快撤。带着跑在最后的几个战士,边还击敌 人,边向幕阜山望云寺方向跑去。
从四面八方围上鳌山来的日伪军见整个鳌山空空如也,周夕武咬着牙说:“中了赤 匪的空城计。”松下武郎又一挥指挥刀,命令队伍追击跑下山来的新四军。
俞龙威带着队伍在鳌山学堂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骂了句: “老子叫你睡露天地。”掏出火柴点燃了一根烟,又点燃了码在厨房门口的一个大柴堆, 火不久便熊熊燃烧起来,迅速上了学堂的瓦面。
鳌山学堂打起来以后,幕阜山上的新四军便紧张了起来。坐镇望云寺指挥的跳蚤 和陈觉松一听见密集的枪声,既兴奋又不安起来,不停地抽着烟,在房内打着转,焦 急地等待着学堂方面传来消息,他没有想到敌人进来得这么早,不清楚朱有才做没做 好还敌的准备。
枪声响了不久就停了,跳蚤更是不安起来,他不清楚朱有才跑出来了没有,队伍 带出来了没有。嘴里不住地念叨着,陈觉松看见他如此坐立不安,安慰他说朱有才智 谋双全,不会出大问题的。
在焦急不安中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山口上的哨兵急急忙忙跑进望云寺来报告说, 突击排向山上撤来了,后面跟着日伪军的大部队。跳蚤一甩烟头,跳出门去,急忙跑 到了山口,陈觉松也跟了过来。
一到山口,跳蚤果然看到突击排的战士分散向山上边还击边撤了过来,后边跟着 黑压压的一大片日伪军,足足有两千人。跳蚤迅速在撤过来的队伍中搜寻朱有才的身 影,没有看见,暗暗叫了一声不好。他又迅速扫了一眼向山上跑来的战士,估计人数 只有出去时的三分之二,转头对陈觉松说:“老陈,突击排伤亡不少,朱有才到现在也 没看见人影,是不是坏了事。”
陈觉松也在焦急地找寻着朱有才的身影,没有看见他,点了点头,说是不是从其 他方向撤上山来了。
过了不久,首先撤出来的一批战士简单地向跳蚤和陈觉松汇报了山下的战事,跳 蚤大吃一惊,说幸亏真荣兴消息来得早,不然伤亡更加惨重。又过了一会,朱荣林带 几个人撤上山来了,气喘吁吁地向跳蚤和陈觉松汇报了敌人昨天晚上就全部包围了鳌 山,今天一大早就发起了进攻,朱有才指挥大家跳崖突围,朱有才已经中弹身亡,和 一部分战士阵亡的情况。跳蚤没等朱荣林说完,一挥手吼了一声:“同志们,为朱排长 报仇,为战友们报仇。,带着大家上了山。
只两袋烟工夫,日伪军便进了幕阜山口,埋伏在山上的跳蚤轻轻传达命令叫大家 不要随便开枪,等敌人全部进入埋伏圈再打。
敌人见追过来的小股新四军又没有了影子,两面山上又无声无息,先是停了停, 又继续往山上推进。走在前面的保安队弓着腰,走一步看两步,中间的周夕武的队伍 用枪逼着他们打头阵。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周大歪嘴带的队伍。等敌人全部进了山口,跳蚤举起枪,对着 走在周大歪嘴身边的一个保安队员开了一枪,这一枪打在了他的大腿上,这个保安队 员应声倒了下去,马上便哭了起来,说这粒子弹肯定是自己卖给红军的,现在打到自 己身上了。周大歪嘴连忙趴在他的身边,捂住他的嘴骂着说:“你妈那个,日本人晓得 你把子弹都卖给新四军了,要杀你全家。”那家伙一看满腿是血,哭着说完了,自己上 有老下有小,哪个管,不该来当这该死的保安队,今日死在这山里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听见指挥枪响,埋伏在两面大山上的新四军主力一齐向山下的日伪军开了火,走 在前面的伪军和保安队,无论是中弹的还是没有中弹的,趴下了一大片,后边的日本 兵停了下来,拼命地狂叫着,要周夕武带队伍冲。
跳蚤见打扒了前面的伪军,又命令集中火力向日本鬼子开火,打得日本鬼子哇哇 叫着趴下了一大片。
松下五郎一边指挥重机枪还击,一边哇哇叫着中了新四军的埋伏,连忙叫翻译官 命令周夕武带队伍撤出去。周夕武在卫兵的保护下,命令队伍快撤。
一听说撤出去,没有死的伪军和保安队掉头便往山外跑,又被新四军打倒了一 大片。
撤出来的日伪军迅速集结在真统一大稻场上。
真统一的老老少少,一大早就被枪声吓醒了。真荣兴一夜未睡,为了不暴露自己, 他不敢告诉乡亲们要打恶仗了,叫大家躲到山上去。他只能焦急地等待外边枪响,再 迅速吼大家躲。一听见传过来的枪声,他便跑出了药坊的门,拼命叫着日本人打进来 了,大家快往山上躲,大家便拖儿带女迅速躲到了后山上。日伪军撤出幕阜山口时, 村里已经没有一个人。
松下五郎和周夕武清点了队伍,发现损失了好几百人。松下五郎叫翻译官叫来了 周夕武,气势汹汹地问他是不是给新四军通了风,为什么这么早新四军就设下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