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后,跳蚤任命朱有才为突击排排长,考虑到他是当地人,熟门熟路,又任 命同是当地人的朱荣林为突击排副排长,带一个排到鳌山学堂去引诱敌人入山,再三 叮嘱他们不要恋战,与敌人接上火就往望云寺方向撤。朱有才高兴地答应了,带着他 的战士下了山,雄赳赳地经过石川販,上了鳌山学堂。
这一夜,显得特别长,连夜埋伏在进幕阜山口两边大山上的新四军部队全部在树 林中就地露营。设在望云寺里的作战指挥部更是通宵灯火通明,因为,不知道敌人什 么时候发动进攻,指战员们只能睁着眼等待着敌人的到来。为了养足精力,跳蚤安排 好哨兵以后,叫大家抓紧时间睡觉。
上了鳌山的朱有才,在鳌山上部署了一个排的兵力,再三叮嘱各处哨兵不能打瞌 睡,自己一个人带着警卫员进了学堂,躺下睡觉去了,一个人唱起了空城计。为了不 至于被敌人围在学堂里捉乌龟,他将战士们分布在上山的几处路口隐蔽起来。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隐蔽在鳌山背面一处上山小路上的一个哨兵,便气喘吁吁地 跑进学堂来报告说发现有两个不认识的人向山上走来了。朱有才一跃而起,提起短枪 便跟着哨兵来到了这处山口,借着晨曦,朱有才隐隐约约看见有两个穿着黑衣,戴着 大棉帽的人影,鬼鬼祟祟地向山上走来。朱有才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半天,对这两个身 影他好像没有见过,从个头来看,有一个高个子他好像在真统一见过,这个人朱有才 认得,他就是参加了周夕武特务队的真天干。朱有才暗暗吃了一惊,又抬头看了看他 的身后,见没有其他人跟着,估计这两个人是派上山来的密探。朱有才淡淡一笑,从 士兵手中接过长枪,说了句:“你给老子滚回去。”端起枪对着山下那两个人影的脚尖 连开了两枪。那两个家伙吓得惊叫一声,转身拔腿向山下跑去。
把枪还给哨兵以后,朱有才叫警卫员迅速到各处叫醒隐蔽的战士,他估计敌人已 经进了石川販,叫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他端着一把椅坐在鳌山学堂门口,随时准备战 斗,把敌人引下山去。
黎明时的石川販,格外的静,天寒地冻,人畜都还缩在窝里没有出门。朱有才赶 跑两个探子的枪响,在山间格外的响亮。
布置在望云寺里的作战指挥部仍然静得掉一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突然,两声枪 响划破长空传到望云寺来了,跳蚤一跃而起,冲出门去问是么回事。一个哨兵跑到他 面前敬了一个礼说是山下传来的,方向好像是鳌山学堂。
跳蚤叫醒了陈觉松,说这两声枪响可能是朱有才发给他们的信号,估计敌人已经 进石川販来了。同陈觉松简单商量以后,跳蚤叫警卫班的几个战士迅速分别上山去通 知隐蔽在各处的队伍进入战斗状态,准备迎击敌人。
再说那两个被朱有才赶下山去的,确定是周夕武派上山来的密探,其中一个正是 真天干。他们慌慌张张跑下山来以后,对等在山下的周夕武报告说连山口都是新四军, 山上肯定全部扎的是人。
哪晓得,在新四军准备战斗的一夜里,日本鬼子联合周夕武的伪军和李惠溪的保 安队,开进了石川販,连夜偷偷包围了整个鳌山。保安队在最前边,周夕武的伪军其 次,最后边才是日本兵。带着这个大队进山来围剿新四军的日本大队长就是刚刚荣任 新职的驻扎在马桥柏墩一带的日军大队长松下五郎。
听秘探说鳌山上都是新四军,周夕武向松下五郎做了汇报,松下五郎脸上现出了 凶险的笑容,一举指挥刀,“叽里呱啦”地吼了一句,下令部队开始进攻鳌山上的新 四军。
天大亮了,朱有才站在学堂门口,紧紧地盯着山下,见密密麻麻的日伪军向山上 弓着腰慢慢爬上来,暗暗吃了一惊,他没有估计到敌人来得这么快,人又这么多。朱 有才迅速转过身又跑到山背面去看了看,见伪军同样黑压压一片,叫了声:“不好!” 连忙叫警卫员把埋伏在山前的几处的战士迅速叫过来,准备从山后找一个敌人兵力少 一些的地方突围。
警卫员答应一声,迅速跑去了,过了一会,隐蔽在各处的战士迅速跑了过来。朱 有才简单地点了人数,说明叫大家迅速跟着他突围,下了山都往望云寺方向撤。大家 压低声音,齐声答应了。
朱有才抽出手枪,将指弹推上膛,战士们也都将子弹推进了枪膛,只等着排长一 声令下,便向敌人扑去。
朱有才看了看往山上爬来的日伪军,发现一处陡坎上没有爬上人来,他心里一喜, 一挥手带着队伍便向陡坎跑去。
山上突然冲下来了一队人马,陡坎两边的日伪军先是吃了一惊,停止了运动,接 着便向新四军开了枪。朱有才指挥大家边还击边向陡坎移动,叫大家跳下坎去,迅速 摆脱敌人。
到了陡坎边,朱有才安排两个班的兵力左右两边对付围上来的敌人,叫其余的人 抓着藤根往山下滑,来不及的迅速跳。
指挥这边伪军队伍的是熊彪,他发现新四军要跳崖跑了,连忙叫后边的日本兵架 起了重机枪,对着陡坎狂扫。正准备下山的几个战士被子弹打中了,滚下山来。朱有 才见势不妙,叫大家快跳,等战士们跳完了,他最后一个走近陡坎前,等敌人机枪一 停,站起身来准备纵身跳下去,突然,日本鬼子的重机枪又响了,他只觉得肚皮一麻, 用手一摸,发现肚皮上打了一个大洞,血涌了出来,朱有才连忙按紧肚皮,就势一滚, 跳下山来,重重地落在地上。腹部一阵撕心欲裂的疼痛,站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他 脱掉一件外衣,紧紧捆在腰上,叫跳下来的战士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