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花花,“你啊,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难怪会被人在身后爆头了。”
“但是她却用枪指着你这王牌杀手了”,倚在门框上的青衫对着还冒烟的枪口吹了口气,冷声道。
我无话可说。
从青衫口中,我得知花花已于二个月前开始服务于我所在的组织时,惊的半响无语,而他接下来的话更让我陷入地狱。
“你是不是觉得她死的有点可惜?”
青衫一贯的冷漠口气让我并没有多想,脱口道,“当然,毕竟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是吗?只不过他的性别,男。”
“靠,是不是真的?”想到自己不久前还在对他抛媚眼,胃里刹间一阵翻滚。
只是为了不让兄弟看到我的糗样,强颜欢笑,风轻云淡道,“有时候换个口味,也是一种另类体验不是。”
青衫停步,在黑暗中凝视我半响,道,“才几天的时间,你已改变许多,燕长风真有如此魅力吗?”
我已顾不得理会青衫口中的嘲讽,因为我突然想到一问题问他,你怎会岀现在勐腊?
在高大的棕榈树的阴影下,我看不清青衫的表情,只有他嘴里的烟火在忽明忽暗。
他半响无语。
我扔掉手里的烟头,用脚使劲踩了两下,心里莫名的烦燥,说兄弟你有话可以直说发生什么我都会接受。
我故作轻松的拍拍他的肩,大不了我亡命天涯总行了吧。
青衫暗叹一声说,回客栈吧。
做为兄弟我太了解青衫的个性了,他若不愿说,你最好就不要再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我隐约感到了不安。
已近午夜,醉生酒坊仍然亮着灯,这本身就有奇怪了。推开虚掩的门就见龙四和燕长风坐在厅中,似乎正在等我归来。
我看了眼青衫,却见他正在打量龙四,而龙四旁若无人,低头玩弄着一只口琴。
燕长风站起来嫣然一笑。当然,是冲青衫的。
“你就是青衫吧,常听贩剑说起你。”
我心暗叹,女人真的会演戏,我何时对你常提青衫了。
但青衫却不为意说,想必你就是长风了,我也常听说你,久仰。
我尴尬的呵呵说,这样也好,我不用给你们相互介绍了。
似乎为了抚慰我燕长风也给了我一个笑脸然后又对青衫说,时候不早,想必你也累了,要休息吗?
也好。青衫淡淡接了句便看了我一眼。
“上二楼第一个房间,没锁。”多年的兄弟往往只是一个眼神就互明对方的心意。
青衫冲龙四二人点了点头,道声晚安。便上楼去了。
龙四这才抬头说,来坐。
燕长风也冲我一笑说,过来啊。
我心头一暖,便走了过去。刚坐下,她却伸手在我肩上轻轻按了按,师兄有话对你说。随后便不理会我一脸的惊讶,自行走开。
好吧,来日方长,总有时间会问个明白。
我收敛心神,迎上了龙四哪双似乎能洞察一切双眼——
……
龙四走了。
当我目送他的背影渐渐被夜色淹没,他说过的话却仍在我脑海里回响。
——在人生这个江湖里,我从来只是一个过客。
不,在这个江湖里我们都混迹其中,难以度身事外,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说。
我喜欢做一个旁观者,静静欣赏他人的精彩——好好爱护燕长风。
……
燕长风还沉浸在龙四离去的伤感中。我握住了她的手,说我曾经动过要杀了你的念头,对不起。
燕长风并没有感到惊讶,说我也有过和你一样的念头,所以我们扯平了。
我对燕长风的话也不感到惊讶,做为杀手我们都能了解彼此,相视一笑,无须多言。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愿意陪我一起走吗?”燕长风把头靠在我的肩上,穿堂风轻拂她的长发,撩过我的脸颊,撩动了我的心弦。
“我愿意!”我说。
那一刻,我没有丝毫犹豫。如今的我已别无选择,更重要的是,我沦陷了。
沦陷在燕长风的柔情中。
我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感觉她只是微微颤了下,却没有拒绝,便鼓起勇气低头向她的樱唇吻去。
一声轻响——
我骤然起身,把燕长风护在怀里。
望了眼倒在门口的尸体,刹时一身冷 汗。
青衫站在二楼对着手中的枪口吹了口气,沉声道:“走!”
我点了点头,抬手甩出一枚硬币打碎吊灯,室内顿时一片漆黑,燕长风拉起我向后院跑去。
燕长风解释说,后院车早就备好了,我们马上走。
我不忘喊了声青衫:“跟上!”
自从他做了老板的“小秘”后,我们已有很多年没有再并肩作战过。但默契仍在。
他应该已理会到我的意思,因为在黑暗中他紧紧的跟了上来,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他跟的是如此之近!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加入组织、一起泡妞一起喝酒,哭过笑过迷惘过,但我们从来就没有相互猜忌过。
无兄弟,不江湖。
就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我毫不设防的把后背留给了他。
我的信任终是错付了。
一记掌刀在黑暗中砍在了我的脖项上。
我昏了过去。
......
也不知昏了多久,当悠悠醒来时我没有即刻睁眼,只是眯着眼打量了下环境,这里竟然是——“书生”的别墅。
沙发上不见了书生和烟雨的尸体,燕长风坐在那个位置上,而我就躺在她身边。
“醒了。”青衫低沉的嗓音让现在的我感到陌生。
我坐起身,揉了揉脖项,头仍然有些昏沉。
燕长风眼中充满关切:“是我连累了你!”
我轻轻拍了拍她戴着手铐的手,没有说话。
青衫的背叛固然让我意外,那小窗的出现已让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组织”竟然与国安强强联手了?
小窗坐在我和燕长风的对面,青衫就站在她身后。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青衫点燃了一支烟递给了我,多年的兄弟他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无须否认,我们的默契还在。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烟,说了声谢谢!
青衫怔了下,眼神复杂,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
多年兄弟,我们之间从来就无须说谢谢。当这两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我们再回不到从前。
他脸上的痛苦是真诚的,我心里也不 好受。
“只要你杀了燕长风,你们仍然是兄弟。”小窗的声音依然清脆,表情却凝重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