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漆黑一片,道观一道又一道的人影悄悄闪过。
夜半三更,最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比如现在,莫离贼头贼脑,一手提鞋一手拎着下摆,偷偷向老道士所住的房间溜去。
他是被惊醒的。
三九以为他睡着了,偷偷摸摸溜出门。
三九这个不讲义气的,这种时候居然不叫自己,简直可恶。
老道士当了这里的老大,当然还是享有一点点特殊待遇,比如房间,几乎在所有人都挤着睡的时候,他依旧一人独占一间。
而且,环境还十分不错。
小小的院子虽不大,但位置却十分好,他足足绕了好几圈,方才找到一个能钻进去而不被里头的人发现的小洞。
这个洞位于墙脚,略微有些潦草,莫离怀疑,这也许就是被什么野狗野猪所拱出来的。
咳咳,当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能屈能伸。
吸气,吸气,用力~
莫离觉得自己的腰快被挤断了,是不是最近又胖了些?
院子角落被老道士充分利用,也不种菜也不种花,倒是种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反正闻着有些刺鼻,鼻子忍不住有些发痒痒,忍不住想打喷嚏。
这什么鬼东西。
为了不惊动里头的人,莫离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
但,身体的本能战胜了一切。
阿啾,阿啾。
里头的人本来就五感远胜于常人,不一会,便看到两个人影如同鬼一样飘到了自己面前。
待看清楚被卡在狗洞里的人,两人反应气人。
哈哈~
一个是毫无顾及,一个是想忍却实在没忍住。
“别笑,轻点,待会把人给招来了。”
莫里尴尬极了,恨不得立刻能有什么地方给自己钻进去。
但偏偏他高估了这个洞能给他的体面,死死卡住自己的身体,进也不是,退也不能。
“你......你这夫婿,呵呵,有些与众不同。”
那老道士没忍心告诉他,自己有时候懒得跑外头上茅房,就在这里偷偷解决一下,时间久了,难免有些异味。
三九捂住自己的鼻子,恨恨地盯了他一会,想了想,还是伸手准备将人给拉出来。
她的力气大的出奇,可偏偏莫离现在的情况,不是凭借蛮力就能将人给拽出来了。
“嘶~疼、轻轻的,轻点,唉,胳膊要断、断了......”
莫离欲哭无泪,死死瞪着干站在一旁,死活不肯搭把手的老道士。
甚至,这老道士还嬉皮笑脸,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
“舅舅,你倒是来搭把手啊。”
三九累得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折腾了半天,自己都快累死了,他却还是卡着一动也不动。
“我这可是有心无力,这砌墙用的石头可是山上最硬的石头,这泥瓦的活可是你三爷亲自盯着人干的,你也知道,你三爷建得房子那是出了名的好,要想把他弄出去,只能让三爷他们过来拆。”
什么?
还要找人过来拆墙?
莫离一听这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这样已经够丢人的了,再来几个把墙一拆,到明天自己这事肯定传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三九显然有些无奈,狠狠地瞪了老道士一眼。
“舅舅,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你那捏石头的功夫还能败给三爷砌的墙?”
那外公不得从坟里头跳出来打死这个不孝子?
“再说,外头是外头,这里都是自己人,被他们知道我郎君半夜三更钻狗洞,我还要不要脸?”
这......
老道士有些犹豫,他本来的意思就是怕外甥女被这长得跟狐狸精一样的男人给迷住,到时候做出什么违逆祖宗的决定来不好收拾,让他好好丢个大脸,将来若是这丫头春心荡漾不能控制的时候,回头想了想今日的事情,或许能够拉她回头,为了这么个男人不值得。
但没想到,这丫头当真是女生外向,这还没什么就心疼上了。
更何况,还牵涉到了死老三那此老不羞的。
他和死老三一向不对付,十几年打打闹闹过来的,谁也不服谁。
好吧,这丫头是懂如何拿捏人的。
被捏住软肋的老道士叹息一声,示意三九让开。
莫离原本以为老道士会像那些碎石的人一样,将自己腰上的石头给一块一块的拆了下来,却不料他只是在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会,然后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生,两个手指如戳豆腐一样,慢慢地将手指插了进去,轻轻一拧,就将那砖拧成了数块。
好家伙,真人不露相啊!
过了好一会,终于听见老道士说可以出来了,莫离稍一用力,后半截身子从洞里钻了出来。
只是,他的胳膊肘撑着身体撑得太久,有些麻,侧身一歪,就地一滚,顿时压倒了好几株苗苗。
“我的宝贝啊,你个臭小子!”
那些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从峭壁上挖回来的宝贝药,从挖回来移到院子里头,又细细照料,劳心费力,可谓是操碎了心,如今被他这么一压,可谓是前功尽弃,再无生机!
老道士气得顿时差点昏厥过去,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顺手拎起一把扫把追着莫离打。
那莫离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挡,却不料一个没站稳,又滚了两下,眼看这自己这片苗苗都要被他给祸害了,老道士吼得撕心裂肺。
“你个混账东西,我宰了你!”
人在盛怒之下往往听不进话,三九又没有拦着点的意思,为了保命,莫离几乎是拼劲全力地躲避老道士的毒手。
一时间,两人撕扯在一起。
你逃,我追,主打一个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