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和陈贵嫔说了一会话,着实费了些神。
陈贵嫔和永乐一走,便微闭上双目,斜靠在了榻上,芊蓝紧忙取来了一个毯子,盖在了元熙的身上。
“本宫不睡,本宫有话要问你。”元熙闭目说道。
芊蓝也不说话,立在元熙身侧,等待这元熙的发问。
元熙歇息片刻后徐徐睁开眼看向芊蓝问道:“为什么瞒着本宫?”
“奴婢没想隐瞒,只是想等昭仪身子好些,再告诉昭仪,为了避免昭仪多虑。”
元熙知晓芊蓝是怕自己劳心费神,想替自己分担,于是便说道:“本宫如今既知晓了,你便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芊蓝望了望元熙,见其脸色仍旧不好,但主子既然问起,也没法再加以隐瞒,于是说道:“永乐公主已说出了大概,奴婢只有两点需要补充。”
“哪两点?”元熙眉头一蹙,然后问道。
“其一是赵世妇以为将四公主交给司马贵华抚养是昭仪的主意。后来当皇上说出是皇上自己的意思想给四公主寻个体面的母妃时,赵世妇忽然下跪请皇上恕罪,说是误会了昭仪。”
“其二呢?”
“其二是巫蛊之术是赵世妇的贴身婢女心兰告诉赵世妇的,但当皇上派人抓那婢女时,婢女已经自杀身亡。”
“你想说什么?”胡元熙问道。
“奴婢觉得赵世妇是遭了人利用,很显然赵世妇错把昭仪当仇人是受了婢女的蛊惑,而且巫蛊之术也是婢女故意透漏给赵世妇的。而一个婢女能和昭仪有多大的仇?婢女事后自杀,显然是为了保护真正要谋害昭仪的人。”
芊蓝分析得条条有理,怪不得芊蓝不想将此事如此早告知元熙,原来这里面还藏了个大阴谋。
芊蓝见胡元熙的眉头蹙得越来越深,又不言语,便继续言道:“昭仪中淬骨草之毒尚未查清,如今又出现了巫蛊之术之事。”
“你是觉得此事也是陈贵嫔所为?”元熙复问。
“奴婢不知,不知淬骨草和巫蛊之术到底是不是同一人所为,总之这个幕后黑手不除,昭仪日后每一日都需要小心。”
元熙忽然之间觉得好累,闭了眼,摆了摆手,示意芊蓝先下去。
元熙躺在榻上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元熙真的事太累了,自打元熙入宫就一直遭人迫害。先是木薯粉事件、后是胭脂、后来重阳节纸鸢无故被割断,又被推下景阳山、再后来在容华寺外遭诬陷、城郊外被刺杀、狐狸事件、常永被毒死、芊荷勾引皇上、中秋被皇上用强,不完全统计,胡元熙每年要是不遭受两次迫害,日子仿佛都过不下去,直到云庶人被赐死,自己怀了身孕,总算是过了一年的安生日子,再后来的淬骨草事件和巫蛊之术事件......
胡元熙真得觉得好累,好累,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可是坚持不下去又怎样,她还有启恒要保护。
正半睡半醒之间,传来一声皇上的声音:“你们昭仪还没醒?”
“皇上走后昭仪便醒了,刚刚陈贵嫔和长公主来过了,昭仪陪着说了会话,八成是累了,便又睡了。”
皇上点了点头,但元熙已然睁开了眼。
“是朕把你吵醒了吧?”皇上充满歉意地问道。
“臣妾没睡,臣妾只是歇了会眼。”元熙说着便挣扎着坐起,皇上亲自扶着元熙起来,并将一个软垫靠在了元熙的后面。
“可觉得好些了?”皇上又问。
元熙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放心,臣妾醒后,梁太医给把过脉了,说臣妾无大碍了,只修养三五日便成。”
皇上握住元熙地手,心疼地说道:“他们的话朕可不信,瞧你憔悴的,朕看得都心疼,务必得好好养养。朕已让小陶子同众人说了,正月里不晨请了,待你彻底好了再说。”
“多谢皇上!”元熙简单地言了句。此次她并没有弗皇上的意,更没有将打理宫务之事推出去。
司马贵华如今刚刚抚育四公主,自是脱不开手,而交与陈贵嫔,她不想。
“你昨夜真是吓死了朕,太医都束手无策了,好在叶充华有些见识。”皇上后怕地说道。
“臣妾刚刚听芊蓝说了,是叶充华救了臣妾一命,臣妾真该好好谢谢叶充华。可叶充华向来不重名不重利,也不讲吃穿,一时之间臣妾还真是没想到该怎么还这份恩情。”
这君子之交虽淡如水,但彼此情意也讲究个有来有往。若不是当年胡昭仪向皇上给叶充华求了个充华的位分,叶充华也不会记住这份恩情,再关键时刻冒险说出巫蛊一事。
胡元熙知晓似曾承华、兰承华这般得人是瞧不起叶承华既无宠又无家事背景。胡元熙很想再给叶充华求个位分,让其在宫中更又颜面,权当是报了叶充华的救命之恩,但她又不想直言,若三番四次的给叶充华求位分,皇上难免怀疑她居心不纯,于是便有了刚刚那番敲打。
“赏些什么好呢?”皇上也有些犹豫不决。
皇上如此不上套,元熙有些犯难,便继续说道:“不如皇上闲暇时多去几次瀚兰殿,多给叶充华一些恩宠?”
皇上轻点了下胡元熙的鼻尖,言道:“感情你欠下的救命之恩,让朕以身相还?”
“皇上不愿意?”元熙瞬间圆瞪杏眼。
皇上就喜欢看她那矫情的模样,笑着说道:
“朕倒不是不愿意,朕只是怕若真去得多了,又怕你生气。朕想到更好的了,朕要将叶充华晋升为叶婕妤,这样岂不比朕多去几次更有颜面?”
元熙娇笑道:“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