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篇（十）——吞噬人性
犸！葛！利！特！
地平线为之颤抖！思维之神！巨人犸葛利特仰天咆哮，风雪飘零，新世界一分为二……裂开的沟壑，形成黑暗深渊，海水贪婪，朝深渊涌进，却被树根阻拦，巨鲸发狂，沦为犸葛利特食粮。
那雪原上，白色踏云奔袭而来，盘踞于雪原的部落勇士，疲于应付突然狂暴的危险种群，被至高政府攻占的玛门王都，笼罩层层黑云，立于玛门王都背后的犸葛利特，展开擎天巨臂。
踏云在抵达沟壑边缘的那一刻，突然腾空而起，它踩着风之毁，跨越沟壑。
长生君安抚踏云：“不要害怕。”
踏云载着长生君，在星群中穿梭，天色变幻，犸葛利特声波震耳欲聋，高等星人卸下伪装，纷纷进化，星人胸口处爆发红色镭射线，一道道镭射线朝地面打击。
新世界，霁城废墟……
霁城被大雪覆盖，长生千叶为陷入休眠的长生洛阳擦拭残躯。
长生灭国：“不行！君大哥战胜不了父亲，我必须行动！”
长生千秋：“不准！你们所有人！都不准离开我的视线！君大哥和长生皇不在，我就是你们的姐姐，你们必须听我指挥！”
长生道：“千秋姐，我们当然相信你，可……灭国说的对。”
长生千秋：“错了……倘若真是父亲，倘若君大哥和菱姐姐无能为力，那我们去了也无用，父亲是最厉害的战士，没有之一。”
长生灭国：“我不认为自己比君大哥差多少。”
长生千秋狠狠瞪了长生灭国一眼，长生灭国转过身去，再也没有说话。
长生千秋：“大家千万冷静，白发人大概率不会是父亲，我们要做的是保护自身安全，不要让敌人趁虚而入，等长生皇帝回来，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笛声萧瑟，那是长生司海的竹笛声，很久很久以前，长生们都是可可爱爱的孩子，有着肉乎乎的小手和圆圆的脸蛋，他们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他们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美梦，然后来到这个世界，被父亲牵起小手，结识兄弟姐妹，学习人类知识。
长生菱的柜子里，留存着天空绝命的亲笔信，万年前，长生菱和天空绝命闹矛盾，故意偷走了天空绝命的信件，甚至暗中挑拨天空绝命和百世旅者的关系。
天空绝命的亲笔信：今天，我亲眼看见……君的诞生，他是那样纯粹，如他的母亲一般，翩翩起舞……我害怕，我挥刀，君却没有死，他睡得很熟，像是做了美梦，我突然明白，君是不会死的，长生不死身，不知是诅咒还是馈赠。
……
大雁归巢，日薄西山，只要是灵魂，都会渴望生命的华章，只要存在利益，人性的贪婪就会一股脑地涌入，原来，不是这个世界不存在光芒，而是丑陋的人性遮蔽了光。
话说，瓦泽林驾驶马车来到桃源公国的乡村，这里的知了没有停止鸣叫，可以看见炊烟袅袅升起，即使太阳快要下山，孩子们也舍不得回家，他们宁愿在外边玩一整天，白色松鼠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瓦泽林和他的马车。
瓦泽林：“嘿！那边的小男子汉！”
小男孩：“嗯？”
瓦泽林：“帮忙带路，给你小费！”
小男孩欣然接受小费。
瓦泽林对涌说到：“先生，你能撑多久。”
涌：“不知道，我的身体……”
瓦泽林：“如果哪一天，你就此离去，我会替你完成愿望。”
涌：“我想看看彩虹花朵开满整个世界的样子。”
瓦泽林：“额……首先，你是瞎子；其次，想要让彩虹花朵开满整个世界，那肯定是要肥料的，要先用火烧，烧出一片干干净净的土壤，再播下种子，浇水……”
涌：“换种说法。”
瓦泽林：“战争塑造环境，统治者制定不容侵犯的规则，规则即土壤，决定土地能生产什么东西，种子即观念……切记斩草除根，不留余地，鲜血是最好的肥料；水源来自纯粹的灵魂，光芒是信仰，失去信仰的世界，是没有未来的，是被贪婪与欲望支配的傀儡。”
涌：“瓦泽林，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很后悔的事。”
瓦泽林：“肯定有啊，比如……我帮助白银皇帝屠杀白银学子，再比如，我故意提高税收，发明奇葩税种，美其名曰管理费。”
涌：“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后悔遇见什么人。”
瓦泽林：“有……雾刀的大伙，你不会是想找我聊天吧，接下来，你肯定要告诉我，你后悔遇见谁了……不会吧！你后悔遇见我！”
涌：“我后悔，后悔遇见雪，她是很可爱的姑娘，但我宁愿错过她，如果当时，必须要有勇士出现，那不应该是我……从黑暗社会走出来的家伙，不配享有幸福。”
瓦泽林：“不是我就好，我堂堂白银二皇子，被人讨厌会很愤怒的……不对，你这种语气，是要交代后事？”
涌：“……”
小男孩：“老板，别聊天，看看前边，前边是大婶的饭馆，大婶可好了。”
瓦泽林：“小费给你。”
小男孩：“老板真大方。”
饭馆大婶养了几只信鸽，信鸽陪伴大婶走过风风雨雨，然而大婶要将信鸽放生，信鸽不愿意离开这个家，大婶催促信鸽离开。
瓦泽林直呼可惜，养了多年的信鸽，为什么要放生呢？大婶露出失落的神情。
大婶：“你们两个是外来的吧，你们知不知道，这里要被划到公国的某个管理组织下边，组织禁止民众私自养信鸽。”
瓦泽林：“哦，了解，不让你们和外界沟通。”
大婶：“俺们被威胁了，那个什么组织要拆掉咱们的家，建大景观，咱们村的人，谁要是不听话，不肯配合拆屋子，组织就会派人堵门，不让出去，听说……有人被活活饿死。”
瓦泽林大口吃面，他很同情大婶。
大婶：“小伙子们吃多一点，反正俺这儿要倒闭，等这儿倒了，俺进城投靠儿子。”
瓦泽林：“咳咳……被呛到了……大婶，咱们在背后狠狠诅咒那群家伙，咱们普通人不考虑这么多，谁好谁坏咱们还能不清楚？那群家伙就是出门被车撞的坏蛋。”
大婶：“哼！对！就是坏蛋！不让咱们说话，还公然杀人！他们就是在杀人！就是恐怖分子！”
瓦泽林：“去他全家的！”
大婶：“去他祖宗十八代！”
瓦泽林和大婶一见如故，二人口吐芬芳，什么难听说什么，大婶的心结，好似瞬间打开了。
今晚，大婶让瓦泽林和涌在这儿住下，瓦泽林转头安慰涌，让涌不要想这么多，人生在世，哪有什么顺风顺水？
当心灵沉浸下来，身躯也不再紧绷，涌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与另一个自己和解，梦见长生菱为他扎辫子，梦见刻刻提了两大袋特产看望他，梦见杀神带他逛青楼，结果被轩辕宛和雪抓了个正着，李燕也来到四号分部，李燕对他敞开心扉，决定开启新生活……开天，开天出现在梦里，开天呼唤涌的名字。
涌突然感觉呼吸难受，他下意识握紧生命华章，生命华章似乎感受到什么，那股清澈的力量进入涌的体内。
涌听见脚步声，他展开感知领域，此刻，大婶走进涌的房间。
涌：“你拿着沾血的刀，瓦泽林呢！”
大婶惊恐，她大喊：“你怎么起来了！你怎么……”
涌：“瓦泽林呢！”
大婶一言不发，她拿着瓦泽林的金卡向外跑去。
涌冲进瓦泽林的房间，瓦泽林已然成为冰冷的尸体，该死！他和瓦泽林大意了，那个大婶在面里下毒！瓦泽林不仅中了毒，甚至在睡梦中被大婶刺穿心脏……卸下气的防备，能力者和普通人几乎没有区别。
涌：“瓦泽林！瓦泽林！瓦泽林！”
涌将存储在生命华章里的液体灌入瓦泽林体内，瓦泽林始终没有反应，尸体越发冰冷。
涌从自己的躯体抽出炽骨刀，大婶注定逃不出涌的手掌心，涌瞬移到大婶前边，大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涌质问大婶：“你为什么要杀瓦泽林！”
大婶：“饶了俺啊！求求大人！俺走投无路！没有钱，俺怎么进城！怎么投靠儿子呀！”
涌：“你走吧。”
大婶：“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大婶迈开步子跑，涌再也没了复仇的兴致，如潮水般的火海淹没村子，将整座村子烧成灰烬，这不是复仇，而是净化，大婶被烧得连渣渣都不剩，她永远也进不了城。
贪婪吞噬人性，黑夜里再也看不见光明，欺男霸女，颠倒黑白，丑陋的世界，只因我们无能为力，吞噬灵魂，陷入疯狂，把嘴巴缝上，让血浆染红双眼，看谁比谁更肮脏，谁比谁更恶心……没什么好悲伤的，瓦泽林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
星群成为了敌人，帝王危险种恩格拉折返，天元部队溃败，没错，大名鼎鼎的长生皇帝溃败，在数千万危险种面前，即使是近夏枯也得吃上一壶。
恩格拉的吐息，绵延千里，它不再惧怕人类，天空绝命给它造成的恐惧不复存在。
北方传来咆哮，神话里的危险怪物挣脱枷锁！人类国度瓦达坦、罪恶国度莫利亚，被天空之石像怪、大地之瓦达坦狮无情消灭，是彻彻底底的消灭，难民逃不掉，统治者被活活碾死……长生退出瓦达坦域，这标志着人类抵抗恩格拉的最后一道防线破灭，从此，人类与危险种不再“表面和平”。
……
贪婪与欲望吞噬人性！鬼魅魍魉无处遁形！虚伪谎言歌颂正义！金钱权力沾染罪孽！逐光者……黑夜里再也看不见身影，你能否坚持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