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全他们大约何时能到?”
“按照前几天收到的他的信上暗语看,应该在初三。”
“今天是初一,哎呀不好,就是后天!”
“是,是后天。”
寻云川觉得申强的反应有些奇怪。
“你今天不来转走这项任务,后天我就派人接他去了。能不能接到铁全还不好说。路上走不好,初三的接头时间他们赶不到,要等再接头的时间,他们就得等到十九了。”
申强脸色微变。
“有些不妙云川老兄!从内线来的情报说,敌人下令,从明天早上六点开始,对码头一带戒严封锁。铁全他们会从水路来么?”
“以前那方向来的同志,大多从水路来。怎么,难道敌人得到了情报?”
“敌人若真有确实情报,那是我们内部又出了叛徒!从这次反动派下令的布置时间上看,好像不是针对铁全他们的。这次反动派弄得很机密,我们的内线都打听不到具体情报。再说,连我们都不知道铁全他们到达的确实时间和地点,我们只知道接头日期。敌人怎会知道?除非铁全他们自己告诉敌人,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管怎样,云川老兄,我得赶紧回去,另作布置。”
“好吧,你记住了我刚才说的这里的安全信号?”
“是的。”
申强手一指窗台上左侧的花盆,人已到了门口。
坐上了去洎江的小客轮,方铁全轻轻捅捅伙伴。
“参谋长,再有一夜,就要到家啰。”
他的伙伴姓孟名素,是方铁全组织的第二次大暴动总指挥部参谋长。
“是的司令。”
自从三县苏维埃失败,孟参谋长再也没听见别人称呼他的暴动中的职务。
现在司令说的回家,就是回到组织怀抱,又快要开始和敌人对着干了!
方铁全称他参谋长,可见其心情轻松了许多。
三县苏维埃政府解散的那天,三县苏维埃主席兼三县工农革命军总司令方铁全登台讲话,他尽量控制住自己发颤的声音。
“我宣布,从现在起,我们三县苏维埃政府工作转入地下!
国民党反动派现在很猖狂,这只是暂时的现象。
我们党中央最近有文件来,目前中国,从东到西,从北到南,党领导的人民暴动的烈火,到处燃烧起来了,越烧越旺!
我们的红色根据地,也一块又一块地发展起来了!
我们这里,几个月来的斗争,牵制了敌人的主力部队,有力地支援了其它区域的革命斗争!
反动派现在是顾得了脑壳顾不到屁股,护住了胳膊又伤了腿。
今天反动派调重兵来对付我们,敌众我寡。
为了保存革命力量,老子今天就放他一马,不跟他们拼命。
我方铁全在这里,给大家立个誓言!要不了多久,等时机成熟,老子还是要把造反的大旗竖起来,在敌人的屁股,唔,胸口上,狠狠地插上一刀!”
方司令在长时间的工农革命运动中,练出了劳苦大众喜闻乐听的粗犷语言。
方司令的最后宣言话毕,满院子的人们轰地一声吼,“杀!”
参加过两次武装暴动的老部下们,用吼声回应司令的誓言。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们毫不怀疑,不久后,又要随方司令,再次风卷红旗,打开大土豪的大院,把米面油肉分给连裤子都破得露腚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