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一见老鸨走了过来,立刻起身迎上前拉住老鸨的手,“委屈”地诉苦道:“娘啊!屋子里那些男人也不尽心看着我!我这睡着睡着,又梦游出来了!还好娘及时赶到这里,不然,这小巷里这么多男人,怕是要把我拐走私下卖了呢!”
“幸好娘早有准备,派了人在这后巷里守着,否则,我这心爱的女儿要是做着梦走远了,我们可要去哪里寻哦?”老鸨眯着眼睛望着常在,常在也看不出那眼中是怒是笑。
常在心中忍着厌恶,紧紧地靠在老鸨身上,撒娇道:“还是娘想得周到!娘,你快带我回屋去吧,这里又冷又黑,我想回去睡觉了!今晚还要继续表演的,我得养足精神!”
老鸨拍了拍常在的手臂,转头对小巷里的男人们说道:“你们都给我精神点!把这抱月楼前前后后都给我看明白了!要是再有哪个姑娘做着梦就走出来了,你们的刀子可要小心着些,别划伤了她漂亮的小脸蛋!你们手里的鞭子也要悠着点用,那细嫩的皮肤留下疤痕,可就没有客人会喜欢了!”
男人们都没有出声,老鸨狠狠地“哼”了一声,给常在蒙上了双眼,拉着常在出了巷子,进了抱月楼的大门。
常在困极了,被送回房间后,一头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老鸨狠狠地瞪了一眼熟睡着的常在,对屋子里的男人们说道:“小贱蹄子还没死心,这几天没准还要作怪!你们给我看紧了她!过了这几天,把她送出门,咱们都安生了!”
男人们低头不语,老鸨扫视了一圈,转身离去。
—·—·—·—·—·—
叶东楼和万迁四处打探常在的下落,可是常在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见到过她的任何踪迹。
这一日,两人行至一石桥边,找了个树荫下,暂作休息。
突然,原本望着河水发愁的万迁,猛地转头看向河对岸。叶东楼见状,知道万迁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立刻屏住呼吸,希望万迁能听得清楚些。
万迁侧耳听了一瞬,便跃身飞了出去,脚踩石桥栏杆,几步便窜到了河对岸。
叶东楼忙纵身跃起,追了过去。
万迁到了河对岸,便放慢了脚步,跟在两个农夫身后缓缓地散着步。
此刻的叶东楼也听到了只言片语,顿时只觉心中砰砰乱跳,面上难掩激动之情。但是他也如万迁一般,放慢了脚步,缓缓地在路边走着,好似在欣赏着河边的美景。
“知道又能怎样?你有钱去看?”扛着锄头的农夫瞥了身边倒提着锄头的农夫一眼,不屑地说道。
“嘿嘿!你就说这么神奇的事儿,你想不想去看吧!”倒提锄头的农夫笑得满脸褶子,从面具那本就不大的眼睛孔洞中,都能看见面具后面眼周的褶子了。
“我可没钱!有那钱,我还不如给翠芝买件新衣裳!”扛着锄头的农夫明显对他的话不感兴趣。
“要是不要钱,你去不去看?”倒提锄头的农夫堆着满脸褶子又问道。
“不去!看了又能怎样?我又学不会那穿墙术!再说了,学那活儿,对我种地也没用处!”扛着锄头的农夫冷冷地拒绝着。
“去开开眼界也好啊!你别整天总是就知道下地干活,什么世面都没见过!”倒提锄头的农夫努力劝着。
“我开那眼界做什么?我没有别的手艺,也没什么巧心思,一辈子努力的最高点,也就是个收成好些的农夫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跟我搭不上关系!”扛着锄头的农夫说这话的语气很是认真。
“真是个死鱼头!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老嘎儿能借着找人做事儿的口儿,带我去里面看看。你呀,一辈子就做个没见识的死鱼头吧!”倒提锄头的农夫将锄头往地上一扔,“你不去,也帮我把锄头扛回去,别跟你嫂子说我干啥去了!就……就说我遇到个熟人,要多聊几句。我很快回来!”说完,转身朝相反方向走了。
扛锄头的农夫弯腰拾起锄头,与自己的锄头一并扛了起来。他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嫂子跟你一辈子,算是倒了霉了!你抢抢抢!抢去了又不珍惜!有那瞧热闹的时间,回去多陪陪嫂子多好!唉……你不陪,我去陪!”
万迁眨了眨眼,慢慢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一旁的叶东楼,低声笑着说道:“我只是想听听消息,没想听奸情……”
叶东楼笑了笑:“我可是什么都没听到。”
万迁嘴一撇:“没听到?连穿墙术都没听到?”
叶东楼侧了侧头:“哦?穿墙术?这消息就很重要了。我看,我们不如去找那不愿意陪自家娘子的男人问问,在哪里可以看穿墙术!”
万迁白了叶东楼一眼,抬脚便去追那急着看穿墙术的男人。
“这位大兄弟,你慢些走!”万迁追到附近,装作追不上的模样,对那男人喊道。
那男人疑惑地转头看了看万迁,又朝自己左右瞧了瞧,确认这里就自己一个人,才试探着对万迁说道:“你叫我?”
叶东楼也赶了上来,越过装作喘不上气的万迁,对那男人拱手施礼道:“这位大哥,我与我这兄弟刚刚正好路过时,无意间听到你和别人说有穿墙术表演可以看,心中顿感好奇,想向你打听下,这穿墙术,要去哪里观看?”
那男人上下打量着叶东楼和万迁,迟疑道:“你们俩也想去看穿墙术?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呀!这想进……想去看穿墙术,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叶东楼扫了万迁一眼,万迁立刻递上一锭银子,那男人瞥了几眼银子,对叶东楼说道:“这一锭银子,恐怕难以支撑你们两人去看一场穿墙术表演……”
叶东楼拱手笑道:“大哥不要误会。这锭银子是我们兄弟二人赠予大哥去看穿墙术表演的。还望大哥指条明路,引着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去开开眼界。”
男人的一双眼睛忍不住朝着万迁手里的银子飘去,口中却说道:“这……不太好,不太好……”
叶东楼拿过万迁手里的银子,塞在男人手里:“正好,正好!”
男人摩挲着银子,脸上笑出了褶子:“这多不好……这,多不好!”
叶东楼笑道:“如果大哥引着我们二人去看了穿墙术,那么就一切都好,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