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衣等人来到长安,立即将事情禀告了旧青衫。
旧青衫大喜,道:“办得甚好!今夜我多弄几个菜,大家好好庆祝一下。”
夏荷衣道:“大哥,你不打算先向鱼朝恩汇报?”
“多说无益。”
“怎么了?”
“水无常盗金盒之事,我已经禀告过鱼朝恩了。他说我们只是运气好,还说一切都是云姑娘的功劳,又将我等好一阵奚落。”
“大哥是不是没将过程讲清楚?”
“我想讲,他却不肯听。在我看来,朝廷对我们越来越厌烦了。不过这样也好,早些解散北斗九煞堂,我们好过逍遥日子。”
“解散……大哥有没有想过,鱼朝恩为什么会这样吗?”
“唉……或许是他不会武功,听不懂我们的手段,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我们劫掠了不少钱财,最多时拥有九家布庄,可谓财力丰厚,却忘了要时常‘孝敬’鱼朝恩这些人……”
“这……这确实是我等疏忽了……可是朝廷贪官佞臣那么多,我们怎么送得过来啊?”
“罢了,反正已经有人替代我们了。”
“大哥,你说的是南斗六灭厅?”
“嗯。程元振被陛下流放,至商州时被乱刀砍死。据我多方证实,确定是南斗六灭厅干的。”
“早就听闻南斗六灭厅的传言,想不到竟是真的……”
“不仅如此,东方青楠也是被南斗六灭厅所杀。他的尸首,是南斗六灭厅亲自送过去的。”
“啊?竟有此事?大哥,你听谁说的?”
“鱼朝恩亲口所说。”
“鱼朝恩?不可能吧?杀了东方青楠,于朝廷有什么益处?”
“杀了东方青楠,于朝廷和天下确实没什么益处,但对那些佞臣而言,却有天大的益处。”
“鱼朝恩怎么说的?”
“鱼朝恩说东方青楠死有余辜,还说北斗九煞堂办事多凭运气,但运气终归有用完的那一天。之所以成立南斗六灭厅,就是力求事事稳妥。”
“呵呵,呵呵!朝廷大权掌控在这等人手里,真是天下的不幸。”
“其实南斗六灭厅也不简单,他们归北衙禁军大将军尉迟礼管辖,个个都是军中悍将。我和八弟在商州和他们遭遇过,着实难缠。”
“怎么和南斗六灭厅的人打起来了?”
“我们本不想动手,怎奈他们咄咄逼人。听他们的意思,就是想和北斗九煞堂争一个高下。”
“这……这也太幼稚了吧!干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得藏在暗处,越被人忽视越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能他们想青史留名吧。”
“哼,愚蠢!对了,大哥和八弟是怎么脱身的?”
“我和八弟缴了他们的兵刃,方得以脱身。他们也是嘴硬,死都不肯招供。”
“大哥,你们不会……”
“我和八弟放了他们,我把铎刃扔到山涧去了,只把浪剑带给鱼朝恩,只说是在路上捡的,算是给尉迟礼一个警告。”
“隋朝浪剑和铎刃?这可都是绝命毒器啊!鱼朝恩怎么说?”
“鱼朝恩这老狐狸装傻呢,什么都没说。”
“这样可能会进一步得罪鱼朝恩……希望鱼朝恩和尉迟礼念及同袍之情,不要再为难我们了。若尉迟礼再耍小孩性子,大家都没好处!”
“唉,希望如此吧!我累了!天下基本安定,我们也没必要再四处奔波了。今年我们好生经营布庄,年底给鱼朝恩等高官显贵送些钱财,争取早日摆脱朝廷束缚!”
“也好。我们从魏州弄了一些不义之财,刚好可以助力布庄经营。”
“别忘了给死难家眷送去抚恤金。”
“抚恤受害者亲属是最重要的,这个我知道。放心吧,大哥!”
“嗯。对了,昨天我收到三弟寄来的书信,说他和五妹、九妹过几天就来长安了。”
“太好了!想不到他们速度这么快。”
“三弟回来后,须严加看管,莫惹出祸事来。”
“三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大宁郡王仆固怀恩正式反叛,已与唐军交战多次。”
“仆固怀恩满门忠烈,怎么会谋反呢?”
“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听说仆固怀恩与回纥有联姻,欲联合回纥造反……”
“若是真的,那天下又要陷入征战了。大哥,你怕三弟会追随仆固怀恩?”
“三弟跟随仆固怀恩多年,深受器重。我真怕他把握不住分寸啊!”
“大哥,三弟若想追随仆固怀恩,早就去了,何必等现在呢?”
“以前仆固怀恩“谋反”只是有嫌疑,现在却坐实了。时机不同了,人自然会有不同的想法。”
“若三弟真想跟随仆固怀恩,我们未必拦得住。”
“我想过了。等三弟回来后,我们就赶紧回潞州,让他和温玉完婚,顺便把四弟和六弟的婚事一并办了。我跟八弟谈过了。他说四弟和九妹一旦成婚,他就彻底断了对九妹的念想。”
“这样最好不过了。就怕八弟不愿意去潞州,毕竟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我们得好好商量下,看该怎么跟他讲,莫要刺激到他。”
“八弟心思细密有性格内敛,着实不好沟通。还有六弟,之前一直不愿意和云姑娘成婚,不知现在想通了没有。唉……头疼!”
“他们都是性情中人,大哥就不要顾虑太多了。快刀斩乱麻,直说就行了!”
“……也是。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话听不得?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