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很快到来。田维和李宝正再次在马球场相遇。
由于没了卢耿这名主力,田维的队伍很快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上半场就被灌了个六比零。
半场休息,田维和李宝正各自回房沐浴更衣。
田维的仆人见势不妙,在伺候马匹的时候,偷偷给马儿喂了一些酒。战马可以适当饮酒,饮后会更加兴奋勇猛。秦琼的黄骠马忽雷驳就喜饮酒,每次饮完酒后,可连续跳过三顶帐篷。
周围百姓心急如焚,纷纷凑上前帮忙。左风云和寒刀这两名“热心观众”也不甘落后,帮着洗刷马具。
过了好一阵,田维和四个手下来到马场。休息期间,五人也喝了一些酒。
田维脸色微红,意味深长的问仆人:“该喝的都喝了吗?”
“禀公子,按照公子的吩咐,都做妥当了。”
“嗯!”田维摸了摸马背上的细汗,道:“给它们喝了多少?”
“按公子的吩咐,每匹马各两斤梨花春。”
“好,备马!”
“是!”仆人答应一声,在周围百姓的帮助下,开始给马装备鞍具。
田维的马名曰白蹄乌。此马四蹄如雪,身若黑云,李世民曾评价此马“倚天长剑,追风骏足”。
百姓帮忙整理马具,其实是想近距离欣赏白蹄乌。对此,田维早已见怪不怪。待马具齐备后,田维翻身上马,接着用力一勒缰绳,道:“诸将士,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马上就要过节了,绝不能给魏博百姓添堵。反击现在开始,给我狠狠地冲!”
“是!”四个手下紧握缰绳,显得信心满满。
咴咴!
田维的白蹄乌亦似受到感召,不停高抬前腿,兴奋地连连嘶鸣。
“宝贝,给我冲!”田维轻轻拍了拍白蹄乌的脖子,接着用力一踢马肚子,若一团黑风冲入球场。
马借酒性,酒壮怂人胆。田维与白蹄乌在球场内横冲直撞,瞬间连得三分。
李宝正见田维势不可当,急忙调整战术。每当田维掌控马球时,必有两个人左右夹击。
本以为能拖垮白蹄乌,哪知白蹄乌不但没有力衰之象,反而愈加兴奋。它不仅冲撞得更加凶猛,还时不时地撩起后蹄踹上两脚。
李宝正察觉异常,策马来到田维身旁,道:“内弟,你的白蹄乌不对劲。”
“哼,哪里不对劲了?”
“你的马太过兴奋,且踢人!”
“兴奋就对了!这是白蹄乌,不是你胯下耕地的驴骡!”田维说罢,用力一勒缰绳,引导着白蹄乌撞向李宝正。
“啊?”李宝正大惊,急忙调转马头躲避。
“呵呵,胆小鬼!”田维没有继续追赶李宝正,而是策马朝马球而去。不一会儿,田维连过两人再得一分。
“好!好!”
“好马配英雄!厉害!”
“……”
百姓发出阵阵喝彩之声。
“呼……”李宝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对手下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把田维给我盯死了,不可让他动弹半步。谁得分都行,就他不行!”
“是!”两个士兵答应一声,策马冲向田维。
咴咴!咴咴!咴咴!
白蹄乌被围困,更加狂躁起来,不停的甩蹄后踹。
“吁!”田维被白蹄乌颠得难受,急忙勒紧缰绳。
两个士兵乐得见此,再次纵马向前,将白蹄乌死死夹在中间。
咴咴!
咴咴!
那两个士兵的战马一靠近白蹄乌,似受了感染一般,变得狂躁不安。
“好!”
“这个球进的更漂亮!”
“踢成这熊样,还好意思说天天吃海参?还让不让卖海参的活了?”
“……”
在田维被困之际,李宝正得分了。
田维看了看远处的记分牌,见比分变成了七比四,又见李宝正骑着马绕场庆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李宝正见田维面色铁青,心中甚是高兴,急忙调转马头奔向田维。他不为别的,只想在田维面前放肆庆祝,以杀杀他的威风。
咴咴!咴咴!咴咴!
白蹄乌见李宝正策马而来,更加躁动了。它四蹄乱飞,脖子乱甩,疯狂扭动着身子,似沾染了恐怖的脏东西。
咴咴!
咴咴!
咴咴!
李宝正和两个手下的战马疼痛难忍,也开始乱踢起来。
一时间,四人四马搅成一片,乱作一团。四人越是控制马儿,马儿越是狂躁。
混乱之中,李宝正的马踢到了白蹄乌的脑门。
咴!
白蹄乌痛叫一声,不顾一切撞开一条血路,若疯了一般开始狂奔。
“吁!”田维慌了,将身体最大限度后仰,打算强行将白蹄乌勒住。
扑通!白蹄乌马失前蹄,一下栽倒在地,在地上翻滚数圈后方停了下来。
可怜田维,为了保持身形稳定,将马镫做得很小,致使脚被马镫死死扣住。此时的田维,仍被困在马上,却已被压得五脏俱裂,骨头尽断。
“内弟!”李宝正慌了,立即翻身下马,大步跑向田维。
咴!
白蹄乌见有人前来,急忙挣扎起身,拖着田维再次狂奔。
轰!
白蹄乌惊慌过度,加之重心不稳,再次栽倒在地。田维仍卡在马背上,再次被白蹄乌碾压了好几下。
“公子!”周围士兵急忙冲向前去。
白蹄乌气息奄奄,仍倒在地上垂死挣扎。田维则血肉模糊,若烂泥般挂在一旁。
众士兵无奈,只得将白蹄乌杀了,方将田维的尸首取了下来。
不一会,几个郎中跑到马场。
一阵沉默后,一个郎中低低说了一句:“姑爷,公子殁了!”
“啊?完了……”李宝正听闻此言,顿时如五雷轰顶,一下瘫倒在地。
田维横死马球场,李宝正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