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稳定与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的关系,皇帝李豫将其女永乐公主下嫁给田承嗣之子田华。成德节度使李宝臣与田承嗣关系也颇为密切,其弟李宝正之妻为田承嗣之女。
田承嗣本就兵强马壮,加之自己是皇亲国戚,愈加嚣张跋扈,对潞州起了觊觎之心。他将豢养的三千勇士悉数派往昭义(相当于潞州的省会),将潞州搅得鸡犬不宁。
潞州节度使薛嵩无奈,亲自来长安向李豫求助,并花费大量钱财疏通了鱼朝恩、程元振、元载等人的关系。
李豫不想正面对抗田承嗣,又不能放任其做大,犹豫许久后决定出手相助。他并没有明确告诉薛嵩自己的意图,只说此事他已知晓,会尽快斡旋。
北斗九煞堂两次任务均以失败告终,在朝廷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此时的北斗九煞堂恰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李豫与鱼朝恩、程元振、元载等重臣商议后,索性把他们派往潞州,任其自生自灭。
人逢喜事精神爽。旧青衫突然接到如此重要的任务,顿时兴奋连连,很快恢复了神采。可怜他们不知李豫是在赌运气,还以为北斗九煞堂依然深受朝廷器重。
一路快马加鞭,旧青衫等人很快来到昭义。他们此行的目的很明确:解除潞州之困,削弱田承嗣的势力,破坏魏博与成德的关系。
北斗九煞堂在昭义有一家云海布庄,规模数一数二,可谓潞州的纳税大户。有了这等资本做底气,旧青衫带着百里擒王和香如是很容易见到了薛嵩。
一番寒暄后,旧青衫道:“在下冒昧前来,是想为我的伙计提一门亲事。”
“哦?”薛嵩微微一笑,显得颇为意外,道:“不知掌柜是为谁提亲?看上的是哪个姑娘?”
旧青衫朝百里擒王方向微微一探手,道:“就是他,百里擒王。”
薛嵩抬眼仔细观瞧一番,道:“相貌堂堂,英武不凡,是个好儿郎。”说罢,对百里擒王说道:“后生,你看上哪位姑娘了?”
“呃……”百里擒王万没想到旧青衫会直接给他提亲。他想说出云红倩的名字,又怕不能给她安定的生活,一时犹豫不决。
“呵呵。”旧青衫微微一笑,道:“我这伙计性格内敛,有些事不好意思开口。我说吧,他看上的正是将军的贴身丫鬟云红倩。”
“红倩?哈哈哈哈!”
旧青衫见薛嵩大笑,料想他是看不起百里擒王,急忙说道:“百里擒王虽是一名伙计,却是文采出众,武艺更是难逢敌手。”
“难逢敌手?”
“不错!难逢敌手!我开设镖局期间,他可是主镖师。若将军答应这门亲事,我愿出百两黄金作为聘礼,并将潞州的云海布庄赠予百里擒王和云姑娘。”
“掌柜真是豪气!看来你与这伙计的感情很是深厚啊。”
“将军过奖了。我与百里擒王情同兄弟,自然要照顾有加。”
“红倩虽是丫鬟,我却视她如女儿一般。她的郎君,必须才貌双全,德才兼备。百里擒王,你可愿展示下武艺,让老夫开开眼界?”
百里擒王急忙向前,略一拱手,道:“小人技拙,不敢献丑。”
“学武之人,不必过谦!”薛嵩说罢,对右侧的一名副将说道:“杨凌,过去试试!”
“是!”那副将答应一声,三两步跃出客厅,接着双手抱于胸前站于门口,冷冷盯着百里擒王。
此副将名为杨凌,和云红倩一样自小父母双亡,由被薛嵩抚养长大。其身长七尺,一身银甲,面似白玉,目若晨星,端端是俊俏将军模样。
百里擒王不想比试,小声对旧青衫说道:“掌柜的,我不想……”
旧青衫假装没听到,起身朝薛嵩略一伸手,道:“薛将军,请移步院内观瞧。”
“嗯。”薛嵩答应一声,与旧青衫走出客厅。
香如是推了推百里擒王,道:“六哥,无须顾虑太多。你无须伤他,压制住他就行。”
“好吧……”百里擒王点了点头,慢腾腾地来到院内。
杨凌见百里擒王甚是磨蹭,以为他故意摆谱,瞬时怒气满满。待百里擒王刚走出房门,他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六哥,小心了!”香如是急忙提醒。
“哦。”百里擒王回过神来,轻晃身形躲过杨凌两拳一脚,接着纵身一跃一个空翻落在杨凌身后。
杨凌听得身后风声作响,知道百里擒王已在身后。他猛然转身,抡起右脚踢向百里擒王的左腰。
百里擒王看得清楚,腾空而起躲开杨凌的攻击,同时飞起右腿斜劈而去。
“唔……”杨凌闷哼一声,一下瘫倒在地。
“攻守兼备,刚猛迅疾,好功夫!”薛嵩忍不住夸赞。
“将军过奖了……”百里擒王双手抱拳,稍显得意。
“呵呵,呵呵……”
薛嵩虽欣赏百里擒王的武艺,但见他如此傲慢,顿时有些不高兴了,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杨凌可是他的贴身副将啊,被一个布庄伙计轻松击败,他的颜面何在?
杨凌与云红倩情同兄妹,想给云红倩留些面子,故而没有下狠手。这次吃了大亏,他明显不服气。他努力起身,使劲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适才大意,被尔得逞!还没完呢!”说罢,拔出佩剑冲了过去。
旧青衫怕出意外,急忙说道:“薛将军,比武而已,应适可而止……”
薛嵩将旧青衫轻轻推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无妨,他们都有分寸。”
百里擒王本想先和杨凌过几招,然后假装不敌,却未想到杨凌竟如此孱弱。若再不知轻重,不仅坏了薛嵩的声望,更会破坏旧青衫和薛嵩的关系。
“来吧!”百里擒王假装兴奋,抄出铁鞭迎了过去。
一番眼花缭乱的缠斗后,百里擒王逐渐势弱,被逼至墙边。
旧青衫和香如是看得清楚,知道百里擒王故意示弱。他们明白百里擒王的良苦用心,却不希望他输。百里擒王若输了,恐怕过不了薛嵩这一关,他与云红倩的亲事可能就要黄了。
香如是假装不屑,大声嘲笑道:“杨将军果然威武!百里擒王,不行就降了吧!”
百里擒王知道香如是是在激他,却丝毫不在意。胡乱斗了一阵后,被杨凌一招制住。
“我输了。”百里擒王微微一笑,将铁鞭收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