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我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周围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奶奶去了哪?
我有意识,知道自己正躺在平时睡的土炕上,但是身体却动不了,就连眼皮也睁不开。
浑浑噩噩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边钻进了被子。那感觉滑腻,冰冷,一瞬间就缠上脚踝,开始往上爬,不时的还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触碰着皮肤。
我突然想到之前在苞米地里碰到的那条蛇!
当时一瞬间我就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想挣扎,想叫婆婆来救我,但是我还是连手指尖都动不了。
那种凛冽的触感还在往上,很快就到了大腿上,我甚至都能想象到那蛇不停地吐着信子,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我一口!
我就在无边的黑暗和恐惧中,慢慢感受那东西逐渐缠绕上我的腰,还在继续往上。除了恐惧,还有隐隐的羞耻感……
腿已经被蛇身慢慢的缠紧,脚踝已经有些麻木了。想到电视节目里,那些蛇捕食的画面,就是慢慢把猎物缠绕,直到窒息而死,然后吞食掉。
冰冷还在往身上蔓延,我恍惚间听到一个低哑的男人声音:
“呵呵……捡到宝了!”
随后就感觉脖颈一紧,瞬间就喘不上来气了。
“呃……呃……啊!”
我突然惊醒过来,一激灵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在我自己屋的土炕上,低头看看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哪有什么东西?
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我大口大口地呼吸,刚才那种窒息的感觉还记忆犹新。我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掀开毯子想下炕出门,去找奶奶问一问,可是一瞬间我就呆住了。
这会是夏天,我穿着短裤,就在脚脖子那里,赫然有一片淤青!再往上,也有些发红,就像是被绳子一类的东西勒出的印子。
我伸出手想摸一下,只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抖。
门被推开,奶奶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看见我在发愣,坐在炕沿上问我:
“苗儿,感觉咋样?”
“奶,我刚才做了个梦,又好像不是梦。”我说着,把腿上的淤青给她看,又跟她讲了刚才的事情。
奶奶一惊,喃喃道:“难不成,是惹上仇仙了?”
“仇仙?”我没明白。
奶奶耐心地给我解释:“这仇仙,是你伤害或者得罪了仙家导致的,有时候严重的,祸及三代都不止。不过你家的事,都已经平息了,不应该是它们。苗儿,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碰到啥了?”
我连忙点头:“是,我回来的时候,经过苞米地,看见……”
我把看见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她越听,脸色越沉,“你这是惊了柳仙的修行了。”
在东北,这些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我之所以住在了庙里,也是因为我爸,害了黄皮子导致的,今天我又误打误撞,招惹了柳仙。
“奶,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该怎么办?它会不会来找我算账?”我紧紧攥着奶奶的袖子,童年的阴影历历在目。
她看着我腿上的淤青:“它已经找来了,柳仙跟黄仙不一样,黄仙有仇,磨人,害人。都是来实的。这柳仙,就会让你出一些症,还查不出什么毛病。你这伤,就是它弄得。”
“柳仙修行,都在深山老林,怎么会在苞米地让你轻易碰见?这是怎么回事呢……”奶奶喃喃道
“那我该怎么办?刚刚它还要勒死我!”
奶奶把碗放在我手里:“先喝点水,外面我做了点鸡蛋羹,你先吃了,我今晚试着送一送,看看能不能送走。”
我喝了一口水,平复一下心情,抬头看表,这会是午夜十一点。我从跑回来晕倒在门口,醒来竟然过去三个小时了。
奶奶从我回来就一直没睡,等着我醒来。
她把鸡蛋羹端进来给我之后就又出去了,过了十多分钟,拿了一些黄纸,笔墨蜡烛过来,还把后院养的公鸡抓了一只,进屋开始鼓捣。
我想过去帮忙,她让我就待在炕上不要动。
只见她利落地抓起大公鸡,取了鸡冠子血滴进一只碗里,就把鸡放了,任它跑出去。然后把鸡冠子血滴进墨水里,用笔蘸着画了两道符咒,我只知道是符,但是一点也看不懂。
随后奶奶又在另一个碗里滴了一滴鸡冠血,碗里清澈的液体瞬间变了颜色。其中一张符纸点燃,符纸灰落进碗里,端起碗来,回头叫我:
“苗儿,把裤腿挽起来。”
我听话地照做,露出腿上的淤青痕迹,奶奶把碗放在旁边,伸手进去蘸了蘸,就在我腿上淤青的地方来回按摩。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瞬间袭来,我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这时一股酒香也飘出来,原来碗里倒的是酒。但是酒接触到皮肤也不应该是这种感觉,虽然不舒服,但是还是强忍着,一直到奶奶把青紫的地方,全都用酒推拿一遍。
我额头已经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