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再战定心
书名:凌风歌 作者:翏羽 本章字数:3292字 发布时间:2023-09-05

此时德胜门前,于谦闻报西直门首战告捷,命传令官将此消息通告全军,以便鼓舞士气,消息接连传出,顿时全军上下无不振奋,毕竟土木堡之战,败得太过窝囊,多有传闻瓦剌军凶如虎狼,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乃是不败之军,那知今日初战,便大获全胜,方知瓦剌军其实也不过如此。

此时前哨来报:“瓦剌军收整队形,散向京城四周,独有一只骑兵向北移动,约有两万余人,由首领孛罗带领。”

于谦一听,顿时哈哈大笑道:“终于是来了,你要来,那我便在此等着。”说完便对樊瑾道:“樊将军,点齐三百人马,在前方三里箭桥处迎敌,遭遇敌军后,不可恋战,往北方民居撤退,且战且走,万不可与之相抗。”

樊瑾一听,便知是诱敌之计,答应一声,便点齐三百人马,往箭桥而去,接着于谦又道:“范广听令,带神机营往北方民居处埋伏,待敌军通过民房,以火铳击之。”

范广得令,带领神机营便去设伏,待二人走后,于谦又对石亨道:“石总兵,洗刷耻辱,戴罪立功的时机到了。”

石亨曾在也先进攻大同之时,他和西宁侯宋瑛、武进伯朱冕、监军郭敬等大战于阳和口,由于太监郭敬从中作梗,致“师无纪律,全军覆败”。

宋、朱二人阵亡,他单骑一人逃回,一直视此事为奇耻大辱,回京之后便被降职下狱,若非此次于谦推荐,他今生之怕便再牢狱之中过完残生,今日再遇瓦剌,正是立功赎罪,一雪前耻之机,当即道:“末将谨遵大人吩咐。”

于谦道:“德胜门老夫来守,你带五千兵马于东角官道待命,听得民房中火铳声响,便可杀出,此战以歼敌为上,且莫追赶贪功。”

石亨忙道:“大人放心,末将自会省得。”说完领兵而去。

却说樊瑾带领三百人马赶至箭桥,那箭桥狭长,远看如一只巨大长箭横放在旱河之上,桥身由青石铺就,仅能容两骑同过,便让兵卒歪戴帽,斜穿衣,故意衣衫不整,又让人拆去石桥青石,留下路障,不让快马疾驰,待一切准备就绪,便东倒西歪的散卧四周,只等瓦剌军前来。

不过半个时辰,果见瓦剌军两万于骑,浩浩荡荡从东北方而来,领军之人正是孛罗。

这孛罗本是也先胞弟,之前驻守草原,土木堡之战时并未参与,当时见也先回到漠北之时,带回金银辎重无数,还将大明皇帝也抓了,又听瓦剌军说起明军笨如牛羊,孱弱不堪,可他却留守草原,不曾领的一丝军功,不禁引以为憾,是以此次也先再次南下,便打定主意,要随军同行。

此时行至箭桥,见前方一队明军七零八落,衣衫不整,眼见有人来袭,一个个乌泱泱的边跑边叫:“鞑子来啦,快跑啊”

孛罗一见这些明军果如传闻一般不堪一击,顿时心喜,一挥弯刀道:“儿郎们,随我冲杀。”说完一马当先,便往箭桥冲去。

无奈那箭桥只容两骑通过,行进缓慢,人马还没过半,明军便逃至老远,眼见到手的军功就这般跑了,不禁气急,带领一队人马便往前追去,樊瑾本是诱敌,怕他不追,便不敢真跑远了,干脆弯弓搭箭,边射边走,故意拖延时间,如此一来,瓦剌军前队在追,后队还在过桥,阵型便被拖得老长,两万人马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行至民房长街,樊瑾见瓦剌军已过桥大半,眼见时机成熟,大喝一声道:“鞑子受死。”言毕三箭齐发,孛罗挥刀挡下两箭,另一只躲闪不及,顿中帽盔,眼见帽盔被射落,滚出老远,孛罗大怒,狂吼一声:“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说完拍马扬鞭,便往樊瑾追去,樊瑾一见,转身便逃,瓦剌军见主帅在前,不敢拖延,也竞相追去,此时突听一声炮响,那长街两侧民房中,突伸出火铳无数,只听“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不少瓦剌骑兵应声而倒。

孛罗心知中伏,便想撤退,那知樊瑾突然策马回转,手中长剑斩落,连忙举刀相迎,但樊瑾岂是易于之辈,但见樊瑾右手长剑如电,左手成掌,‘苍松劲’下,掌风卷起瓦砾数片,直奔孛罗面前,孛罗眼见前方数片瓦砾中暗藏剑光,长身而立,双脚在马背一蹬,跃出丈高,翻身便上房顶,哪知房顶早有人以逸待劳,但听一声:“来的正好,老子等你多时。”言毕只见一人一手持长刀,一手端着一杆火铳,只听“嘭”的一声,孛罗应声而倒。

此人正是受命在此设伏的范广,眼见孛罗倒地,范广踏步上前,长刀抵住他胸口,只见他服饰和其他瓦剌兵多有不同,不禁大喜道:“咦,你还是个官儿。”

樊瑾此时也跃上房顶,只见孛罗胸口被火铳击出一个大洞,血流如注,眼见是活不成了,大喜道:“范总兵杀敌首领,大功一件啊。”

范广也道:“多亏樊将军送人上门。”说完二人相似一笑,范广看着街上溃乱的瓦剌军,又道:“还有更大的功劳等着我二人呐。”樊瑾会意,二人双双跃下房顶,便往瓦剌军冲去。

却说石亨领人在官道待命,此时听得民房中火铳齐发,喊杀震天,此时的他,还是戴罪立功之身,比任何人都想来一场真正的胜利,顿时将手中长刀一挥,大喝道:“兄弟们,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让这帮蛮子见识下我大明勇士的威风。”众人闻言,齐声高呼,但见石亨身先士卒,策马便往街中杀去,长刀席卷,所向披靡。

瓦剌军此时群龙无首,前队在民房中伏,后队又被石亨拦腰截断,瞬间大乱,眼见瓦剌军一个一个接连倒下,再无抵抗之心,纷纷溃逃,范广见胜局已定,长喝一声,民房中伏击的明军此时乘机杀出,战至天黑,两万瓦剌军折损大半,主将孛罗身死,此战明军大获全胜。

消息传回也先营帐,也先得知其弟孛罗身死,勃然大怒,随即命人四方围城,命阿剌攻宣武门、孛罗罕攻正阳门、赤那攻崇文门、阿拉善攻阜成门、乌力汉攻东直门、巴图攻西直门、卯那孩攻德胜门,自己亲率一队人马攻安定门,如今八面攻城,看于谦是否有三头六臂。

志远庄内

众英雄齐聚一堂,只等京城传来消息,只见成不空跑前跑后,邓紫旗手中苍鹰接连往返京城,得知今日两战大胜的消息,无不欢欣鼓舞,但也有人坐不住,汤和便是其中之一,只听他道:“那边怎么还没招我们进京的消息?难不成等仗都打完了,才让我们上场不成?”

韩伯渠笑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说明那边还能抵挡得住,战场形势变化万千,谁能说得清楚明日又是如何?”

冷凌秋道:“汤大哥莫急,于大人将我等设为奇兵,自然有其妙用,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好,如今太上皇还在对方手上,于大人即使大获全胜,也难免投鼠忌器,我们还是等京城烽火为号,再去不迟。”

此时突闻邓紫旗来报,道:“京师西北灵鹫峰处,发现一小队人马,正在悄悄往京师靠近,此时藏于密林之中,不知是何人。”

瞿文轩打开地图一看,不禁面露疑惑,问道:“有多少人马?”

邓紫旗道:“人数不多,不过两百来人,暂时还不清楚来人身份。”

众人一听,均觉诧异,纷纷猜测那是何方人马,只有汤和注意力不在此处,而在邓紫旗身上,只听他道:“翎羽山庄这帮家伙别的说,这训鹰之术,老子是真佩服得紧,有这畜生在,就像在天上长了一双眼睛一样,等这次回太湖,老子也定要养两只来玩玩儿,喂,小丫头,这玩意儿好养么?”

邓紫旗知他不甚正经,也不理他,扭头一甩,便退了出去,汤和道:“咦,这丫头倒也傲气,今后只怕不好嫁人。”

邓百川一听,脸上不愉,但也不想和他计较,楚耘天见气氛略有尴尬,忙道:“汤六弟少说些。”

冷凌秋听得汤和说笑,突想起一事,便对邓百川道:“邓庄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邓百川那日听邓千里说冷凌秋愿意将往日之事既往不咎,又向朝廷进言,将翎羽山庄编进朝廷禁卫,身担军职,对他已心生好感,只是他到底是一派宗师,也不好主动低头,今日见冷凌秋有话要说,忙答应道:“冷校尉请。”说完便退出大帐。              

待行至账外,只听冷凌秋道:“邓庄主,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邓庄主应允。”

邓百川见他有事相求,心中诧异,道:“冷校尉有何事,但说无妨。”

冷凌秋道:“此次我受于大人所托,过来笼集群雄,但也有一私心,便是乘此机会,探听百花宫下落,邓庄主也知晓,我与百花宫的凌如烟有指腹为婚之约,那日大闹婚宴后,百花宫隐于江湖,再无消息,翎羽山庄有神鹰在手,江湖消息灵通,可否帮在下寻觅一番。”

邓百川以为何事,原来是想帮他寻人,但江湖之大,苍鹰虽是神物,但又不能如人眼般识人面目,那能轻易寻得?但见他口中诚恳,又不好拒绝,只得道:“天地茫茫,要寻一人,无疑大海捞针,老夫不敢保证,但冷校尉既然开口,只能尽力而为。”

冷凌秋也知此事不易,但如今别无他法,凌如烟有意避他,若非主动相见,万难寻得,如今有翎羽山庄相助,哪怕是一线机会,也不愿放过,见邓百川答应,心中顿生宽慰,道:“如此便多谢邓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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