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从你刚才的说话看,我也觉得你好像心思不在这里。老父我,这就有些不明白了。玉儿,你知道我一向习惯,什么事情不明白,就总想弄个清楚。你这——”
“爸,您刚才不是说了吗?女儿家的事情,怎么好问个清楚呢?再说,女儿我自己,恐怕有些事情都想不明白---”
父女两人,都不由想起那句话,“最难猜测女儿心。”
“---父亲母亲既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又从何说起,如何说得明白?最难的是,没有什么下文可说呀!”
骆见玉想起自己常用的方法,这方法在母亲那里屡试不爽。
这法子就是把话题岔开。
“爸,您刚才说,黎先生的变化,您能不能说得更明白一些?”
“哦,玉儿,黎先生当年是信仰马克思主义的青年人。在巴黎时,我想请他参与我的实业。他说了一番自己的抱负,可说是慷慨激昂!”骆公回忆着。
这时候,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个黎之虎。应该说,一个是文其志,另一个是黎之虎。
一个英姿勃发,激情洋溢,豪气冲天,那是当年的文其志。
另一个沉思冷静,韬略深藏,严峻无情,这是如今的黎之虎。
“爸,您怎么看黎先生当年的信仰呢?”
“玉儿,你是女儿家。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你怎么也关心起来了?”
“爸,您不是希望我,能够在您的事业上,将来也能出点力么?外面一些事情,我总该了解一点。”骆见玉说着,又冷丁冒出一句,“爸,您也没想到他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骆公顿生万千感慨。
“是啊是啊。人生难料,人生难料啊!”
骆公佩服结拜大哥的弟子驰骋战场,力图统一全国的文韬武略,不赞成对持不同政见者一律镇压,乃至格杀勿论的手段。
想到先前疑虑,女儿有可能与本市最大特工首脑堕入情网,骆公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说:“---万幸万幸!男女之事最是难测。女儿若陷入与此人的情网之中,弄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骆见玉恰在此时心神飞驰,想到别的地方,别的事情,别的人。她手抚玉佩,脸上红晕渐现。
骆公一眼瞥见女儿神态,看清了女儿手中物体。骆公脑中犹似天门打开,亮堂得再无一角阴影。
骆公明白了一件事,“女儿在想另外一个人!”
骆公回到夫人房中,忍不住嗬嗬直笑。
夫人忙问何故。
“我们在这里胡猜乱碰,都没有料到玉儿的心事何来。”
“怎么?”
“你猜猜。”
骆公心情一好,就爱和夫人开玩笑。
“哎呀老头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都把人急死了。快说快说!”
“玉儿心中,实是另有其人哪。”
“那人是谁?”
“你还记得我们当年要去欧洲,还没到伦敦的时候,玉儿自己在伦敦遇险的事情吗?”
“你说那一次?”
“对,玉儿刚刚放假,到街上给我们买礼品,结果遇到惊马拉车———”
“那一次,啊,多亏了那玉儿的救命恩人。可这,不是没影子的事情吗?那人是谁?现在哪里?”
骆公笑笑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