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妇也随即进了自己的寝殿,两个黄门先从暖阁翻起,没翻到什么又进了寝殿,赵世妇想要阻止,但蔡权在此,她根本不敢造次。
眼见两个黄门进了寝殿,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黄门翻找东西弄出的声响惊扰了四公主,此时正哭闹了起来。但两个黄门一直没停手,仍旧在赵世妇的寝殿找找翻翻。
赵世妇见此,忙进了寝殿隔壁的一间,从ru母手中抱过四公主,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到床榻之上,看向蔡权说道:“如今东西没翻着,又弄醒了四公主,这该怎么算?”
蔡权没有理会赵世妇的问话,而是问向两个黄门:“翻到了没有?”
两人摇了摇头。
“怎么算?咱家也是奉皇命行事,世妇要觉得咱家行为不妥,尽可以向皇上讨要个说法去。”蔡权知晓皇上压根不理赵世妇,她又去何处讨说法去,不过是让其难堪而已。
赵世妇当然不会真的想跟蔡权算账,她只不过是想尽快支开这些人而已,赵世妇瞥了蔡权一眼,并未说话。
两个黄门搜寻无果,打算离开,蔡权也打算离开,正在此时,蔡权眸光一闪,觉得赵世妇的行为有些不对劲。
赵世妇从乳母手中抱过哭闹的公主没有异常,可赵世妇抱着公主从公主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到了床榻之上,这便让人不得不生疑。
“床底下搜了吗?”蔡权沉着声音问道。
两个黄门点了点头。
“没搜到东西?”
两个黄门言道:“没有!”
蔡权瞧着坐在床铺上坐得稳如泰山的赵世妇愈发觉得不对劲,于是便说道:“请世妇移驾别处!”
赵世妇的心里忽地一沉,但仍故作镇定第说道:“公主才哄睡,蔡总管又要做什么?”
蔡权俨然已从赵世妇的眼中看出了慌乱,坏笑说道:“这宫里如今人多了,咱家怕照顾不周,今日既凑巧来了北苑,便要瞧瞧世妇这床睡得舒不舒坦!”
话毕便亲自一拉赵世妇的胳膊将其拉倒了一边,此时四公主再次被吵醒,呜呜地哭了起来。
乳母借机想抱回四公主,但赵世妇摇了摇头,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她与永洁只剩下最后这一刻的相处光阴。
两个黄门此时借机而上,将床上的铺盖都扔到了地上,这才发现床铺内侧果然有个暗格。
两个黄门手脚也是利落,打开了暗格,便拿出了妆奁,将其呈递到了蔡权手里。
蔡权手里拖着妆奁,笑看赵世妇问道:“世妇,您将这妆奁藏得如此隐秘,是里面装了体己钱,还是其他见不得人的东西?”
赵世妇此时的脸色已经铁青,她知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她将自己的双臂在永洁的身上又紧了紧,如今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永洁。
蔡权见赵世妇没说话,轻轻一撒手,妆奁便掉落于地,一个人偶从里掉落了出来。
“带走!”蔡权一声令下,两个黄门便来架赵世妇的胳膊,可赵世妇对四公主有着太多的不舍,她紧紧地抱着永洁。
“咱家可没功夫在这跟你磨蹭,胡昭仪此时还生死未卜!”蔡权说着便从赵世妇手中抢过四公主将其交到了乳母手里,然后捡起人偶,随着押解着赵世妇的两个黄门出了玉泉宫。
事出有急,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来到了太极殿。
此时的太极殿里仍旧一片寂静,除了皇上一脸憔悴不安的坐于龙座之上,其余众人都站于下首,不敢落座。
众人都各怀各的心思。似陈淑凌、魏如贻和胡明曦、曾清婉这般的都恨叶充华多嘴,就该让胡元熙去死。似司马倾城和白梦黎、叶充华和颜倾公主这般的都微微担心着胡元熙。
而成怿此时完全是乱了心神,根本没有任何主意,只呆呆地站在原地,众人也大多如此,因为在旁人眼里清河王并无异样。但这却被陈贵嫔的看在眼里,成怿第一时间奔到元熙身旁和他那紧张的神情逃不过心细如发的陈贵嫔的眼睛。
“蔡公公到!”小陶子一声通报好像喊醒了众人,众人都朝殿门外望去,这一望,不但蔡权进了殿,两个黄门还押着赵世妇一齐进了殿。
不用多说,赵世妇为何此时会出现于此,众人自然了然于心。
“奴才在玉泉宫发现了这个东西。”蔡权说着便跪于大殿之上,双手呈递上了妆奁。
刘义连忙从皇上身边下来,双手捧着蔡总管手中的妆奁递给了皇上。
皇上右手轻轻一拨,妆奁盒盖大开,里面躺着的正是一个满身是针的人偶。皇上拿起人偶,见那上面正用拙劣的笔记写着淮临人士胡元熙,生于天元十五年三月初十。
上面记载的正是胡元熙的出生地和胡元熙的生辰八字,皇上放下人偶,大步走向赵世妇,薅着她的头发,就给她一巴掌,言道:“你个贱人!胡昭仪不计前嫌给你求了位分,你却恩将仇报!”
赵世妇扯了扯嘴角,面上露出一抹苦笑,言道:“胡昭仪要夺走四公主,陷臣妾于万劫不复之地,臣妾何来恩将仇报?”
人偶既然已找到,那便先行燃了人偶,救人要紧,成怿见皇上不先救人而是与赵世妇过话当真是好生心急,不禁上前一步说道:“皇兄,救人要紧,其他事过后再断。”
皇上点了点头,复让刘义取了一盏烛火仍在了人偶之上,大火瞬时而起,人偶燃尽的那一刻,元熙终于停止了抽搐。
“元熙!元熙!”皇上奔至元熙身边,连唤了几句。
可是胡元熙仍旧紧闭双眼,没有丝毫要醒的意思。
皇上见此,心下更加害怕,不禁对叶充华咆哮道:“你不说燃了便能破解吗?为什么胡昭仪还没醒?”
叶充华心下骇然,不禁有些后悔说出巫蛊之术之事。那时还小,也是记个大概,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梁太医也知晓叶充华是好心要救胡昭仪,见皇上此时难为叶充华,不禁把上胡元熙的脉,胡昭仪虽还未醒,但脉搏已然比刚才有力,不禁上前一步福礼说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胡昭仪不醒也不稀奇。但臣已把了脉,胡昭仪身体已恢复了生机,已无性命之忧,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真的?”皇上将信将疑。
“真的,臣愿拿项上人头作保。”
如此一来,皇上终于安了心,成怿也默默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