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师长才知，师部和驻扎在附近的两个团里，赤色党人已逃走了不少！
到凌晨一点，捉到的赤党，不到原计划数目的一半。捉到的人，皆绳捆索绑，押在师部大院里。其中，并无师长的贴身警卫和王文立。
师长叹一口气，无奈中也有一丝隐隐欣慰。
再早两个月前那天，师长站在一棵树后，指挥进攻北洋政府军阵地。
贴身警卫“小四川”站在他身后，脑袋转来转去，突然一个侧扑，将师长扑倒。
“小四川”动作猛，人在空中，军帽脱开头部。
高亢如歌的重机枪声中，“小四川”的军帽在空中跳弹。碗口粗的树干折断，树的上半身落下。
“小四川”光着头压在师长身上，哇地叫了一声。树干断茬险险从他头顶擦滑而过，戳在地下。血从光头上渗出，撒了一些在师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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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长走出房门，站在台阶上，瞪视着被捆得形体各异的赤色党员部下们。
“弟兄们，嗯，我知道，你们跟着我打仗，都是好样儿的，个个都立过功！可惜，你们都入错了党！现在上峰——蒋总司令有令，为了继承总理遗志，为了国民革命的大计，我们必须和赤党分开！清理，嗯，清理干净部队。
诸位弟兄，我和你们一起冲锋流血，你们还看得起我这个师长，就脱了这赤党吧啊！
我也来个干脆的——只要现在你们喊一声打倒赤党，就像我们喊打倒帝国主义一样，就都还是好弟兄！北伐成功，诸位都还是功臣!”
火把光亮里，师长看看缚着的人们，竟无一人应声1
赤色党人们的目光中透着愤怒和惊诧。
师长看见一个身材挺拔面目俊秀的青年，脖子被细麻绳勒得紧紧，他挣扎几下，绳子更紧了。
师长看清那青年军官身后站着另一名年轻军官，正举着一只手，拉着那绳子头。
师长怒喝一声。
“妈的，你小子拉那么紧干什么？让一团副说话！”
拉绳子头军官犹豫一下，手松了。
一团副喘过气来，回头看看拉绳子头军官，“哈哈”一声。
那军官打个颤。
“七连长，妈的，打北洋军的时候，不见你这么狠，这么勇？！”一团副说着，咳了一声。
七连长哼哼说，“你个赤党，死到临头，还这么凶？”
一团副又笑一声：“早知道你这么阴毒，上次你违反战场纪律，老子就不会为你求情，把你毙了，也少了个他妈的祸害！”
师长听得真切，眉头一皱，又舒展开。
“一团副，你是个有种有志青年！军长也很赏识你。只要你现在答应脱离赤党，我保你职务不变！以后，论功行赏，你定是英雄啊！”
站在一团副身后的七连长听得，浑身一哆嗦。
一团副又咳一声。再说话，他的声音清亮了许多。
“师长，我一直敬重您是条汉子。如果路走对了，您会成为救百姓救社会的了不起的人物！可惜啊！哈哈。七连长，你这狗杂种还算运气，还能多活几天。要是我一心想要你的命，现在也不算难吧？啊，哈哈！你小子筛糠了！像你这样的乌龟王八蛋，怎么会懂得我们真正的革命党人？
跟你说，老子绝不会为了多活一分钟，背叛我的光辉的主义！你这颗狗脑袋，就等着革命大众，我的同志们来取吧！啊，哈哈，你小子尿裤子了！哈哈哈！”
那七连长又气又急，又拉绳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