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早晨,他躺在梦的边界,分不清现实与虚化。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但他却清晰记得,昨晚梦里的每一件事。
——
“说,极权国派你来干嘛!”
昏暗的房间内,在审讯灯的照射下,陈温平本就白嫩的脸现在更是一片惨白。
陈温平眯眼看向前方,只能看到一层层炫目的光圈。
陈温平硬生生从喉中挤出一句话,声音沙哑。
“我不知道你说的极权国是什么。”
对方显然不满意陈温平的说法,一个高大人影从灯后缓缓走出,手握黑棍。
未等陈温平看清相貌,电流的强烈麻痹感便席卷全身。
“狡辩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借口,不知道极权国? 除非你是凭空冒出来的!”
审讯者的话令陈温平一阵恍惚,他似乎真的是凭空出现···
——
这是梦的开始,当时在梦里,他应该是在回忆睡前的事。
——
“睡了睡了,不玩了,明儿还有早八呢。”
陈钟关掉电脑上了床,躺床上拿出手机最后刷两个短视频。
潘子和阿毛也陆续退出游戏,关电脑上床,只有陈温平还坐在电脑前。
“平哥,你还不睡吗?”
阿毛坐在床上,见陈温平还没放下鼠标,惊讶陈温平今晚居然打游戏这么入迷。
“你们先睡吧,我再打一把。”
陈温平黑色的瞳孔里,全是游戏绚丽的画面。
“那帮我们关下灯,刚才上床时忘关了。”
潘子趴床上,眼睛直勾勾伸进手机的美女短视频中,一脸傻笑。
陈温平默默关上灯,回到桌前,再次投入那款二战题材的多人战争游戏。
记忆里,他刚开打没多久,困意就止不住地袭来,他忍不住闭了会儿眼,便失去了意识。
直到被乱哄哄的村民声吵醒,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他的三个室友,还躺在他身边的草地上,鼾声如雷。
凭空冒出四个陌生人,且大白天赤条躺地上睡大觉,当地村民直接选择了报告给当地的士兵,一群赶来的持枪士兵将他们几个分开绑到审讯室,不断审问他和极权国是什么关系。
说来也奇怪,自己明明没听过他们的语言,但不知为何就是听懂了他们的话。
“咚!”
“速速交代,极权国的人派你来干嘛!”
上头那人猛地一拍桌子,洪亮的声音将陈温平从回忆拉回审讯室,陈温平低头,默默不语。
陈温平眼角的余光中,那高大男子又抡起电棍,明显又要电他,陈温平忙不迭道:“我真不知道什么极权国,我和极权国也一点关系也没有!”
“嘴还挺硬,给我电!”
······
看到地板上他们那狼狈的样子,陈温平就知道,自己这几个兄弟遭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待遇。
“你们也被电了?”
陈温平拍了拍他们三人的屁股,幸灾乐祸地问道。
“你笑个头头,你不也被电了吗!”
陈钟一个翻身压在了陈温平身上,高中时练体育的他身体格外壮硕,强壮的体格压得陈温平差点儿喘不上气。
“我是被电了,但我感觉你们被电的比我惨。”
陈温平一个扭身从陈钟身下钻出,满脸贱兮兮的笑。
“靠,那帮人有病吧,莫名其妙把人抓起来一通电,还不停问什么‘极权国’,鬼知道极权国是什么!”
潘子坐地上,背靠墙角,一脸痛苦地仰望天花板,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电刑中缓过劲儿来。
“极权国好像是他们的敌对阵营。”
阿毛弱弱道。
“你怎么知道的?”
三人同步看向阿毛,异口同声地问道。
“可能是他们觉得我不太可能是敌方派来的间谍,对我就挺松懈的,审讯的时候我多问了点,他们就说了。”
“嗯,毕竟一个没人会觉得一个老实巴交、大肚便便的死肥宅会是间谍。”
陈温平在阿毛满是赘肉的肚子上抓了一把。
“阿毛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确实不容易被误会。”
陈钟揶揄地附和道。
“现在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阿毛的嗓门都比平时高了三度。
“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啊!”
坐在角落的潘子发出痛苦的哀嚎。
“可能,我们穿越了?”
“你怎么能一脸淡定地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
潘子一脸无语地看向陈温平。
“虽然很奇幻,但根据我问来的消息,我们可能确实穿越了,穿越到了个正爆发大战的世界。”
阿毛不紧不慢道,众人听完他的发言,房间里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紧急通知,你们四个是敌方间谍的嫌疑已经排除,鉴于现在是特殊时期,联盟国部队特征召你们入伍,成为联盟国第二集团军第三师第四团的一份子,为我们战胜万恶的极权国贡献一份力量。”
一个大头兵闯进他们休息的房间,象征性地念完文件后便扬长而去,连门都不知道带上。
四人坐在地板上,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潘子眼睛变成了蚊香状,脑袋上不断冒出一个比一个大的问号。
陈钟扶额,睁圆了眼睛,摇摇头。
“好像,我们被他们强制入伍了。”
阿毛说出来自己心中的猜测。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且被一个战争集团强行征召入伍作炮灰,而这个战争集团刚刚才虐待过我们?”
陈温平精确地做了总结。
其余三人思考片刻,点点头。
“应该是这么个情况。”
在搞清楚现状后,潘子表现得反而淡定了许多。
“那我们应该也没有选择了,乖乖认命吧。”
潘子嘴角挤出一抹苦笑。
“他们就让我们这样上战场给他们当炮灰?”
陈钟神情凝重道。
“他们应该会让我们受训,武器也会发的,不然也太坑了。”
阿毛尽量把情况往好处说。
陈温平一脸丧气地趴到了地上。
“送死前还要军训,真晦气。”
——
他应该是做了这么个穿越的梦,和他的三个室友一起,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参加了那里的战争。
这个梦,太长太长了。可这么长的一个梦,梦中每一个细节他都历历在目,每一个人的经历都是那么真实、详细,以至于他许久无法走出。
那,真的只是个梦吗?
他已经醒了,“昨晚”的故事还在他脑中放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