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对崭新现状就像一只来到新家的小狗,经常看着花奴走在前面,他却不知所措,他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女人,但却是最近的一次。
书房纸篓里的废纸都是他在纠结未来的痕迹,他咽不下那口气但现在家里有妻子在等他,还有个可爱的女儿粘着她。
即使他中断了孤舟决也没能中断孤舟决带来的痛苦。
畏寒,咳嗽足矣让人痛苦。
书房里萧沉咳的有些喘不上气,花奴就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她会考虑萧沉的自尊心,她什么男人没见过?这个年纪的都好面子。
“你不用躲躲藏藏的,每次这样我都想见见你,你非要躲着我。”
她把手里的外衣给萧沉披上,默默从背后抱住他,萧沉在写东西,她不该这样,但又不得不这样,她就是费尽心机想让萧沉体会到她的爱,仅此而已。
她知道,他就吃这一套。
“我在想,你的孩子还没有名字,丫头进来。”
萧沉愣了愣,看着那孩子在外面站着不敢进来就有些不知所措,他并非一个合格的丈夫,也并非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看着散落一地的废纸淡淡道:“南宫黎怎么样?黎明的黎。”
“可是……”
“南宫门主是我的生父,我欠他的,我不是很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拘谨,我是华山的掌门我不会消失的。”
他笑着抱起南宫黎,就像自己的亲女儿那样,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萧良,他是否真的与南宫枭和解?
他想去找萧良却又不知去哪儿找他,他是否跟在南宫枭身边?还是说,他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独自垂钓解闷?
无论如何,他也是萧沉的父亲,也是一个神秘的人。
再神秘的人也不会人间蒸发,南宫枭或许能找到他,萧沉早就想跟他和解,人不能一直活在恨意里。
待妻女睡去,他悄悄走出房门他要去找南宫枭,他给萧沉留过地址,似乎是知道萧沉要去找他。
爱也是人最古老的情感,也是与生俱来的,甚至不用别人去教,血亲之间也是如此,既然他已经痛改前非,那又为何要让一个父亲一直失去他的孩子?
南宫枭何时都不会凑合过日子,就好比他留的地址是一个不错的农家小院,有山有水,距离华山也不是太远。
房门被敲开,是兰开的门,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显得有些拘谨就像小黎那样,萧沉有些明白她为什么那样拘谨了。
即使他也知道南宫枭不会伤害他,也同样会拘谨的不知所措。
“门主呢?”
“反正他不会睡这么早,但少主每次都要半夜来才开心?”
“不,那只是因为我有毛病。”
“我看也是,没毛病的人怎么会半夜扰人清梦?”
南宫枭推开房门笑道:
他一边轻轻揽住萧沉把他带到房间里一边轻声对兰道:“好了,你去休息吧,夜里不会有人敲门了。”
屋内很朴实,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跟几个椅子和一个烧水用的小火炉。
现在火炉上正烧着水。
“怎么想着来找我了?”
“我本来想问问义父的下落,但是我还有其他事……”
“说。”
“我结婚了。”
“跟谁?”
南宫枭饶有兴致地盯着萧沉,他认为自己儿子的眼光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跟一个名妓。”
“还真有病,没病的人怎么会跟婊子结婚,把你当饭票罢了,萧良确实在我这儿,他睡的早些,有事等明天吧,你最好是别气死他。”
他大概就是嘴上说说不乐意,如果他真不乐意萧沉估计已经挨打了,南宫枭也不是不知道萧沉什么性子,打来的直球他可是来者不拒。
“你还要我这个儿子吗?”
“我还有不要的道理?我若是不要你,别说今天那天在衙门你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凑到南宫枭身边,道:“我想给您留个孙女,我属实活不长了。”
南宫枭嫌弃地推开他:“那个婊子带的女儿?你什么毛病,不是你的你也认?还跟我以死相逼。”
“那我义父……”
“呵,他更有病。”
“我没有以死相逼,我找到孤舟决了,从始至终孤舟决就我身边,但那东西就是个祸害,伤人更伤己。”
南宫枭看了他一眼,萧沉神情严肃不像是假的,他拽过萧沉的手仔细的探脉。
“要不抓点治风寒的药吃吃算了,清河没一个活口谁也救不了你,要不你就继续练,说不定压制这种症状的就是武功本身。”
“清河宝剑的孤舟决不全……”
气氛一下子压抑了,这意味着他会死,孤舟决不全的事他只告诉了南宫枭,如果泄露了那居心叵测的估计会去掘墓!
话音刚落,他又开始咳嗽,他恨不得立刻扑到南宫枭怀里,但他不能,他也像自己那个孩子一样拘谨。
但南宫枭也释怀了,或者从一开始就释怀了,他拍了拍萧沉的背,后悔不能像对待小孩那样对待他,也许他现在需要那样,但失去的总是无法回来,只因如此才意味着爱一个人的珍贵。
就像是你不能用对待婴儿的方式弥补曾经对一个青年的缺席。
现在要如何弥补?南宫枭也不知道,搞得好像南宫世家的男人没有一个好父亲似的,但也差不多了。
南宫门的老门主南宫燕,他从不在乎自己的子女,他在乎的只有纷争,因此他给南宫枭留下了一道血债便撒手人寰。
而南宫枭却也害了萧沉。
萧沉呢?他是否也要重蹈覆辙,让自己的一时兴起与恨意“杀了”那个无辜的女孩。
他不敢想这些。
但萧良已经被惊醒,陌生环境隔壁还有个曾经与他决裂的兄弟,这情况换谁都睡不熟。
“萧沉?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病了?”
“你也能放下这么大的仇?”
“我希望你也放下,周卫不是你能抗衡的,我知道你当然委屈,但是我们就不能试试重新开始吗?你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该放下了。”
萧沉笑了笑没有说话,好像所有人都在劝他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