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面?”殷若堂随口问了句。
“是我!”吱吱低声答道。
吱呀一声,殷若堂开了门,见吱吱正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外面,便说道:“进来吧!”殷若堂做了个请的姿势,他知晓吱吱此来是与自己话别。
殷若堂害怕面对吱吱,可此事殷若堂迟早还是得面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公子不怕?”吱吱揶揄道,还未待殷若堂回答,吱吱又自顾自地说道:“公子连做黄门都不怕,与吱吱共处一室必是不怕的!”吱吱一边说着一边进了殷若堂的房间,自顾自地坐在了椅子之上。
殷若堂转身合上了门,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望向吱吱说道:“此次入宫,危险异常,难为你了!”
吱吱释然一笑,言道:“是我自愿的,说什么难为?”
殷若堂盯着吱吱的眼睛,他很想说,你若不愿入宫,我便去与清河王说,咱们便不入宫了,今年就给你寻个安稳人家嫁过去。可是一想到胡元熙时时都有被人毒害得危险,殷若堂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便成了:“那你多加小心!”
吱吱苦笑一下,她见殷若堂嗫喏了半天,原本以为他要说些挽留的话,却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
吱吱一瞬不瞬地望着殷若堂,殷若堂被望得有些不自在,便将目光挪向了别处。
“殷哥哥,你喜欢我吗?”吱吱鼓足勇气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吱吱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此一问,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殷若堂看向吱吱,摇了摇头,言道:“你比我小这么多,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你比若璃只大一岁,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可我现在已经及笄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可我真的只把你当妹妹!”殷若堂又重复了一句,他很无奈,说了怕吱吱伤心,不说又怕吱吱还把感情错付在自己身上。
“都是借口,还不是因为你喜欢胡昭仪!”吱吱无力地说道。
“别胡说!”殷若堂连忙制止。
殷若堂对胡元熙的维护让吱吱心里更加难受,她的眼泪已在眼圈里转了几圈,强行让眼泪不再殷若堂的面前流下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殷哥哥在认识胡昭仪之前便认识我,殷哥哥会喜欢我吗?”吱吱一边撕咬着嘴唇一边问道。
殷若堂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面对吱吱突然其来的一问,殷若堂有些犹豫。吱吱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有着不一般的倔强,殷若堂心里一紧,若真的没有胡元熙,自己真的不会对面前这个女子动心吗?
殷若堂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若如果成真又到底是种怎样的结局。殷若堂不愿给出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不能给吱吱任何希望,因为他知道那样最残忍。
于是便言道:“若没有胡昭仪,我也不会喜欢你,因为我只把你当成了妹妹!”
殷若堂的残忍终于打破了吱吱的最后防线,吱吱虽一忍再忍,眼泪还是终于流了下来。
“我知道了,原来都是我的非分之想。”吱吱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言道:“公子放心,即便我拼劲性命也会保下胡昭仪。”
吱吱说完转身走出了门,望着吱吱那单薄的身影,殷若堂感到一阵心疼。
次日清晨,清河王早早地来到了殷府,临行前,吱吱并没有同殷若堂说过多的言语,只道了一句:“珍重和再见!”
午膳前,小陶子带着吱吱去了嘉福殿。
皇上虽昨夜宿在了嘉福殿,但并没同胡元熙说起吱吱回宫的事,为的就是给胡元熙一个惊喜。因此当吱吱出现在嘉福殿的时候,众人皆是吃惊不已。
七嘴八舌地围着吱吱的身边问来问去,俨然一副老友重逢的模样。吱吱小眼一瞥不高兴地白了众人一眼,不就是回来了嘛,何必一副兴师动众的模样。
元熙见吱吱回来也甚为激动,不禁说道:“走得时候还是个孩子,如今已成了大人,你在宫外这两年呆在了哪里,过得可好?”
吱吱给胡元熙福了福礼,然后说道:“出宫后,我便回到了殷公子家,这两年过得还好!”
芊蓝见吱吱答得不浮不燥,甚为得体,不禁说道:“吱吱真的是长大了,不似以往那般焦躁了!”
芊蓝只以为吱吱是因为年岁的原因长大了,殊不知吱吱根本是昨夜被拒绝后长大了。
“既好便好!”元熙拉住吱吱的手,示意吱吱坐在自己身边,而吱吱却推却道:“昭仪是主子,我虽不是昭仪的奴才,但与昭仪同座还是不妥当的!”
众人都觉得吱吱随着年岁渐长,愈发懂事了,而唯有胡元熙觉得吱吱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这个模样。
小陶子见嘉福殿众人正同吱吱聊得热闹便说道:“有了吱吱姑娘在昭仪身边,以后昭仪和太子殿下的安危便有了保障,既然这份惊喜已带到,那奴才便回去复命了。”
“有劳陶公公。”元熙客气地说道,元熙说完,芊蓝便亲自送了小陶子出去,这是得脸的公公该有的礼遇。
元熙见吱吱面色不喜,便对众人说道:“今日便先散了吧,吱吱既已回了宫,以后有都是相处的时间,不再今日一时片刻。”
于是众人依言都退了出去。
吱吱见众人皆已出去,便忽地跪于了地上。
“这是做什么?”元熙连想将吱吱拉起,可吱吱却跪地不起,但因着余毒未除,身体乏力,这一拉一扯之间元熙不禁被折腾地咳嗽了起来。
“昭仪请受我一拜!若不是昭仪当年私放我出宫,这世上便没了吱吱,吱吱不是知恩不报之人,特此回到宫中护昭仪和太子周全。”
“快起来,本宫当初救你,完全出于本心,未曾想着你还恩于我。你能回宫,我自是高兴,但因此将你拘于宫中我也于心不忍。你在殷家呆的好好的为何忽然要进宫,可是殷若堂逼你的?”
“不曾!”
“可是与殷若堂有了矛盾?”
“也不曾!”
眼见吱吱守口如瓶,元熙再问无用,于是便说道:“殷府离这虽不算远,但一路也甚是颠簸,可为舟车劳顿!你先休息,我们改日再谈!”
于是吱吱福了福礼退了出去,芊蓝芊芸忙为吱吱打算出了一个干净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