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2号和胖子对视一眼，同时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一起看完莫河的游戏情报后，两人的目光落在了第二份文件上。文件中以文字和图片的形式，详细记载了莫河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其中大半的图片来自南城人民医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2号和胖子的脸色也由一开始的漫不经心，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自出生一直到15岁，期间遭孤儿院多人虐待，6次骨折，8次重伤，3次濒临死亡。”2号眼神渐冷，将莫河的经历缓缓道出，“16岁时，南城经历政治风暴，县长换人，南城孤儿院关闭......特许保送到逸兰高中......之后遇到车祸，为救一女生不得不截肢，5级伤残......”
说到此处，2号话语顿住，不愿从旁述说。旁边的胖子咦了一声，脸上肥肉一颤，暗骂一声：“真他娘的可怕啊。”情不自禁看了下去。
“......在就读江语城大学期间，同时在一家酒吧兼职打工......嗯？又是为了一个女生，他在两年内居然悄无声息地杀了13个人？！”胖子嘴巴大张，难以置信地望向老猫。
老猫叹息一声，摇头道：“这还是最近调查的，江语城那段时期太过复杂，具体的死亡人数无法得知。”
“无法得知？你们怎么做事的？”2号不满道。
“传闻他使用的是人体基因溶解剂，杀的人什么身份都有，上至富二代下至毒贩流氓等，全都死无对证。”老猫猛地吸了一口烟，将自己在江语城调查之事娓娓道来。
“当年的江语城，是某些集团圈养的基因药剂试验场，在我国南方赫赫有名。那里的地下市场常年充斥着不同类型的基因药剂，整个城市在短短十年内法制崩坏，乱象丛生，每天失踪的人口不下百人，那里是名副其实的修罗场。”
“当年的莫河白天去大学学习，晚上则在一家名叫‘光暗酒杯’的地方打工......”
“......据说这样的事连出几次后，莫河终于起了杀心。也是从那以后，‘光暗酒杯杀手莫’的称号不胫而走，无人再敢小瞧那家酒吧。当年的他风评两极化，坊间的传言大多说他眼神冷酷，行事狠辣，只有光暗酒吧的旧人才会帮他说些好话。这次我若不是特意去了一趟江语城，难以相信那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家伙，居然还藏着狠辣的一面。”
一番长话说完，老猫将烟头摁灭，抓起桌上的茶水狠狠灌了几口。
旁边的两人听完后，胖子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好奇道：“也就是说，他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和他同居的那个女生？”
老猫嗯了一声，忽而眉头一皱，摇头道：“当年之事谣言甚广，八卦版本并不少。”说着话语一顿，沉声道：“不过有一点不容忽视，传闻人体基因溶解剂的制作，是那个女生独自完成的作品！我权限不足，无法查阅到关于她的详细资料，不过传闻她早年求学哈佛，并且有此项专利在身，早已是各国情报机构的重点合作对象。”
“等等......也就是说，她制造的基因药剂，杀了咱们的帽子和鹦鹉？！”胖子怒目圆睁，脸色难看至极。
此话一出，老猫痛苦地闭上眼睛，艰难地开口道：“首长，刀不在她手中，杀人之事如何能怪在制刀人的手上。而且那女生当年身世凄惨，与莫河都是同样的苦命人，我等就事论事，还是不要议论他人吧。”
话音落下，三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片刻后2号叹了一声，问道：“既然如此，我想知道莫河还能活多久？”
“不到三个月。”老猫嘴角一抽，苦笑道，“我追踪初代头盔到了南城，一直在等待愿者上钩，结果没想到来的人却是莫河。对其进行调查之后，我更没想到南城多年前还有一所暗无天日的孤儿院，这是我工作上的重大失误，我请求上级处分。”
“处分稍后再谈。”2号冷哼一声，抬手在工作台上敲了几下，“接下来要讨论的，是我和胖子如何在《幻想世界》里配合你们的行动，告诉我你的方案。”
“好的。”老猫嗯了一声，斟酌道，“鉴于今日之事，我们与REL组织间对莫河的监控已经摆在了台面上，在没有获取REL真正的目的之前，我这边不能轻举妄动。莫河的游戏感官体验度已经突破85%，我预感到接下来在游戏里，REL组织将会有进一步的行动，说不定会和莫河直接接触。”
“两位首长的任务是暂时脱离杀手神殿，找准时机加入莫河所属的NPC势力，对其进行近距离观察和保护，以摸清REL组织接近莫河的真正目的。”
“......最后，我这边会全力阻止莫河以及他的游戏头盔被REL组织带走，游戏里的话就拜托你们了。”
......
半个小时后，老猫出现在杂货铺外，一辆老式吉普车缓缓停在他身前。驾驶座上有个眼镜男探出头来，朝老猫挑眉问道：“头儿，咱们去哪？”
“开车。”老猫上了副座，随手将烟灰往窗外弹了几下，“去南城墓园，该去看一下帽子和鹦鹉了。”眼镜男闻言一怔，低头嗯了一声，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吉普车怒吼着冲出了旧巷子。
街道上行人稀少，树影婆娑，南城东郊这片区域远没有其他街区热闹。
老猫默默地望着窗外，眼神黯然几分，他自嘲一声，摇头叹道：“没想到我们这帮来自21世纪的人，现在都死得差不多了啊。”
“头儿，您老人家别那么悲观啊。”眼镜男苦笑道。
“唉，你不懂。”老猫缓缓抽了口烟，神色满是疲惫，“华国盛世表象下，可是藏着很多致命的蛇鼠啊。”
“头儿，您老人家能不能少说两句。”江子脸色一白，只觉得头皮发麻，突然间抓住方向盘的手也开始不稳起来。
老猫闻言一笑，淡淡道：“我也想少说两句啊，只是我怕以后没机会了。百年前我们大力扶持新兴技术，培养了大批独角兽企业，自那时起垄断行业已成雏形。当年的很多人一定没有想到近两百年后，这些企业已经进化成了国内顶级资本财阀，不仅掌控文娱和金融业，更是渗透进了群众的衣食住行。唉，那帮蛇鼠已经谋划了上百年，估计再过些年就要出来作妖了。”
“......”江子愣了一下，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下一刻吉普车转过街角，飞快地消失在道路尽头。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中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