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之后,中国人民解放军某军事学院院长赵十华向一位军史写作者讲述时,指了指摊开在茶几上红布中间的手枪。
“这枪老了,子弹都配不着了。当年,我们队长送给我的时候,可好使着呢!”
话语间,他满布皱纹的脸上神采飞扬。
他的十二岁的小孙子,站在一旁,噘着嘴,满脸失望。小家伙已经开始迷恋各种枪械。他早听说,一生玩枪无数的爷爷,有一支最为心爱的手枪,舍不得给人看。
“---爷爷常常躲在屋里,一个人偷偷擦这支枪。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一支破玩艺儿。这破枪倒是被爷爷擦得挺干净。不要说配不上子弹,就是配得着子弹,看那机头都是歪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够打得响---”
赵十华院长的儿子,某军事科研所副所长,则用尊敬的目光看这把老枪。他想,“---据说,这枪真地打死过一些当时重要而有名气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起来,它在历史上起过重大作用---”
---
洎江地下党手枪队成立不到三天,就出动执行任务。
这任务,就是救人,从反动派手中,把刚刚被捕不久的地下党省委委员救出来。
据从内线传出的最机密情报,这省委委员,受了酷刑,只字秘密未吐露!
敌人从省城来了密令,要将此人押送到省城去,由那边的刑讯专家出手,定要撬开这意志坚定如钢的赤党头领的嘴!
洎江这边的任务简单:将人押到码头,交给从省里来的专门押送人员就成。
警备司令和侦辑科长等几个人,却认为,这次,很可能是一个赤党要利用的好机会。
而反过来,又何尝不是国民政府的一个大好机会!
这天,黎之虎和何启廷,分头坐镇在市政府侦辑科和警备司令部值班室。
各路人马都已经调齐待命。
何启廷手摸下巴,又将墙上挂的市区布防图看了一遍,暗自点头。
“---这洎江,暗藏的赤党里,据说已经来了高手,看样子,真要和老子在这里动刀动枪了!哼,高手?他本事再大,到了老子这洎江,顶多也就是孙猴子进了如来佛住的庙。
今天,老子布的这架势,别说赤党抢不走犯人,就是抢走了,老子一声令下,各路把守的人马进入工事和预定位置,哪怕有三五百个赤党,也休想跑出一根人毛去!”
侦辑队全体出动,参加码头警戒。
和警备司令部的人一会合,七奎一眼认出了熟人。
“哎呀,翟大,大哥,我,我没,没想到,会,会派你来!”
警备司令的老卫兵乐嗬嗬地。
“七奎兄弟,上次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我的大名,翟风来。怎么着,没想到司令会派我来?哈哈。兄弟,不瞒你说,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排长。可司令说了,我算是和赤党真刀真枪地干过。不像司令部里有的人,比如阚参谋吧——赤党倒是杀了不少,都是在人家束手就擒后杀的,算不得真正见过大场面。
兄弟我可不是说你们侦辑队的弟兄啊。我知道,你们侦辑队的一些弟兄,就在这城里和赤党分子开过火。”
老卫兵拍了拍七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