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烈握住了跟在赵十华后面的人的手。
“申强同志,你到了。”
申强和费烈握手之后,和大家握手的时候,一个个准确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所有的队员们刚才都听到了,费烈直接称呼他们的新任队长为“神枪”。
而现在,这神枪队长的枪法还没露,就先露出了初次见面,就准确辨识人的一手。
队员们顿生敬意。
费烈悄悄碰碰申强的手臂,意思是,“行啊。”
申强微微摇头,心说,“我这算什么,比老师,差远了。”
“同志们,”费烈说,“洎江手枪队,现在正式成立了。现在请你们的队长讲话。”
申强的声音很沉稳。
“同志们,弟兄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成立队伍,而这一两天,我们就要出动执行任务。时间紧迫,这都是被反动派逼的。这两年,反动派杀了我们多少好同志,好弟兄!
混进我们队伍的不坚定的人当了叛徒,成了反动派的忠实走狗,对我们的党危害最大!
同志们,我的心情和大家一样,一想到这些,就恨不得把这些叛徒们一个个地用枪毙了,用刀宰了。我们还总想到,不能让狗日的反动派如此猖獗,我们要让他们,在他们的老窝里,也时时尝到枪子儿的味道!
现在,机会来了!我们要拿起枪杆子,就在这里,这敌人的心脏里,和他们开战!”
申强停一下,看看周围同志们的反应。
他在红军队伍里带兵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向部下们讲话,鼓舞士气。
那时候,那些年轻热情的目光紧盯着说话的他,使他感觉到贴心的热乎,那是生死与共的战友的目光。
申强这会儿看到,周围的同志们的目光,简直就和自己团队弟兄们的一模一样!一股暖流涌过心头。
“我们这支队伍,今后主要任务中的一项,就是保卫组织,打掉叛徒。另外,上级党组织交代的各种任务,我们也都要坚决完成。同志们,弟兄们,比起许多不能够拿枪的同志们,我们幸运哪。我们可以拿起武器和敌人干!
当然,我们不能蛮干。我们要严格地执行命令,遵守纪律。
各位都是党的忠诚战士,大部分同志都执行过一些保卫任务,有的还会打枪。这都是我们的有利条件。我们还要把枪法和一些必要的技术练习得更好。
我们要打得准,打得狠,让敌人和叛徒听了我们的名字就害怕。 大家说,有没有决心?”
申强说得激动,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个多月前,在山里向自己的团队做动员。
最后一句出口,申强就觉得有些不妥。
这是在洎江老街上的地下深处,面对没有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工人同志,不是在苏区自己的队伍面前。
申强没料到,新成立的手枪队的队员们轰然一声,“有!”
整齐,坚定,满含愤怒,犹如闷雷。
申强浑身发热。
“今天来的同志,都是党员团员。
我这里有一面红旗。同志们,烈士的鲜血染红了它。我们绝不能够玷污它的光彩。来,让我们对着红旗宣誓。大家跟着我念,就像入党入团宣誓时候那样!”
地下室里,一群来自各行业的同志弟兄肃然站立。
申强领头宣誓。
“我,申强,洎江手枪队队员。我宣誓,忠于组织,严守机密,血债血还,永不投降!”
队员们都跟着,先说自己的名字,再说誓词。大家都很激动。
这时候,队员们才知道,他们队长的名字,和“神枪”二字的音相谐。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逐渐了解了,派头像一个和和气气的帐房先生的申强队长,其实是一个说干就干,干脆利索的十足的军人。
至于他的枪法,多年后,从白色恐怖和枪林弹雨中闯了过来,依然活着的队员们说,听说过比申强队长不差的神奇的高手,但从来没见过比他们的申强队长打得更快更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