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快些进去吧,好求上老主家替你算上一算”,小伙计边说边推望着匾额呆住的六一往木桥边走。
被这一动作打断,六一从方才的出神中回还过来,“且慢,我,我还有些话想要问你,一句,就一句”,她说着,有些怯怯地小姑娘语气。
“姑娘问吧,但凡我知道的,必定都告诉你”,小伙计心里是有些疑惑地,这姑娘上来便要找老主家,如果是旧相识,可这年岁看上去又着实不对;如果是远方亲戚,怎会连老主家有个儿子却都不知,而且看着她在店内提到老主家时的言语,也根本不是晚辈来拜见长辈的模样;要说来求老主家算卦,那就更谈不上了,老主家决心不再占卜的时候,只怕这姑娘还未出生呢。
可是刚才在后院碰到张大爷的时候,他似乎也听过小槿这个名字,竟还难得一见的十分开心,总是彼此之间有些渊源的,但是却不知是什么渊源在。
“我,我曾听说云烟的城隍庙香客们接踵而至,日日供应香火不断,怎地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而且去往城隍的路上,有一偌大的荷塘,可泛舟而行,夏日里,便是这云烟一景,方才随你一路前来,却不见荷塘一角现出,这又是怎么回事?”,六一对着小伙计问道。
如今看着眼前的姑娘,伙计越发觉得奇怪了,这些个陈年旧事,她都是何处去听得?又怎会如此在意呢?
不好问出个究竟,又想到小时候听来的这些地方云烟旧事,便感慨回答道:“姑娘问出的这两个问题,其实是有些联系的,听镇上的老人家说,几十年前,发了一场大疫病,伤人无数。这些人先是被送往云烟将军府后的眉山里,后来疫病消去,死了的人的尸骨按照朝廷的命令要就地销毁。当时的将军府主事是将军的二公子,他于心不忍,就命人将这些尸骨从眉山运出,扔进了那片荷塘,偌大的荷塘被白骨填了个满当,之后一并掩埋了,说是要给活人留个念想,好有处拜祭之地。因着尸骨早已辨认不出,当时又死伤甚多,人员也无法辨认,所以连个冢碑也未曾立下”。
“那既是要留念想,怎不见有祭奠的痕迹?”,六一着急的问。
“姑娘莫急,我这就要说到了,疫病过去后,云烟比起之前几近成了座空城,存者无多,又已经这些年过去,慢慢的,此处就没人再来祭了。天长日久,加上这方土地下埋着无数亡魂,阴气略重,大家也都绕开来走动,连带着城隍一并都废了下来”,小伙计十分遗憾地说。
见眼前人不做言语,小伙计试探着问:“那槿姑娘,我可就回去了”,六一没有作答。
小伙计看了看发愣的人儿,交代着:“姑娘可别忘了老主家还在庙里等你呢,需快些进去才好”。
小伙计说罢转身离开,六一此时觉得胸口沉闷的紧,快要缓不过气来,只是换了番模样,怎么自己竟这般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