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卫兵和七奎冲上楼来。
他俩熟练地在青年委员的身上摸了一通,摇头起身。
何启廷对冲进来的其他卫兵们吆喝起来。
“他妈的,愣什么?没见过司令部里杀人么?记住了,从现在起,多给老子留点神!”
他指一指一个卫兵,又指一指另一个卫兵。
“你,你,还有你,你们从今以后就时刻跟着我!没有老子的命令,不许离开!他妈的,还真反了不是!这赤党,就蹲在老子鼻子底下!"
何启廷声音洪亮,掩盖心中惧意。明枪明炮,他敢跟任何人拚个你死我活。而似这等隐藏不露的敌人,实在令他心寒!
他想,“--要是哪天,哪个隐藏的赤党,笑咪咪地走到跟前,给老子一枪,妈的老子还不冤枉死了!”
“刘书记长!”
黎之虎急速地说话,不像请求,倒更像是命令。
“请您老立即派人,让侦辑队的弟兄跟去,快快搜查齐委员的家。去晚了,就什么都找不到了!”
刘书记长立即应承,下楼找人去了。
“诸位,”黎之虎急急地说,“情报——我们的最近行动计划,恐怕已经泄露出去了!
我们只有提前行动!必须抢在赤党分子的前面,把最近抓到的赤党省委委员,紧急送往省城!我已经拟定了一个计划,请何司令下令执行。”
黎之虎估计得很准。
地下党人,的确已经得到了情报,正在紧锣密鼓地动作,作动武劫人的全面准备。
洎江城靠近江边不远的街上,开设有一家木器店。店名就以老板的名字命名,称为“佘家木器店”。
木器店里,有一个地下室。这地下室,没什么外人知道。
这地下室里,经常有人打枪,却不是打人,而是打画在纸上的靶子。
地下室很深,还拐了好几道弯。再加上了一些防范措施后,即使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老街上的木器店门口,也听不见地下室里的的手枪声响。
“神枪手,都他妈的是子弹喂出来的。”
这天下午,洎江地下党刚刚成立的洎江手枪队的顶头上司,地下市委委员费烈嘴里唧唧咕咕地说着,右手一甩,打出一枪。
他把枪交到左手,抬起略微一瞄,又打出一枪。两枪都打在十多公尺外的靶子中心。
“好!”“好啊!”围观的七八个人都连声叫好。
叫得最响的,是佘家木器行老板佘老板。
佘老板木匠活一流,什么瓦工,水管工也都能够对付一气,只是枪法太臭。谁知道他的木匠吊线是怎么瞄的。
“行了,行了,佘老板,”费烈说,“今天店里正式开张,你不在上面应酬,跑下来做什么?”
佘老板嘿嘿一声。“客人们都已经走了。我赶紧下来看看就上去。哎呀队长,你也是很久没有打枪了吧?还这么准!”
“我这算准?你没有见过真正的神枪吧?哎,我说老佘,以后不要叫我队长了,那纠察队,都哪年的事了?现在成立了手枪队,你们真正的队长就要到了。哎,同志弟兄们,那可是真正的神枪!咳。你们以后啊,不愁枪法超不过我啦!”
佘老板他们几个都听得有些不信,都暗想,“听费烈同志的口气,那新来的队长的枪法,比费烈同志的还要好上一大块,那是什么枪法?”
这时候,地下室深处传来叮当铃铛声,这是上面外面有自己人发来信号。
紧接着出口处有人说话:“我是赵十华,快接住箱子。小心一点,都是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