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骆看出拓跋晔眉宇间似有踌躇,便问道:“将军可还是有什么顾虑?”
拓跋晔摇摇头,“这个褚洵必须死,此事倒是没什么可犹豫的,可本将军今日发现,那个高慕雪似乎对褚洵的感情不太一般。本将军是在担心,若是这褚洵死了,高慕雪是不是就更难带走了?”
“原来将军是看上南陈那个小娘们了,依属下看,将军神勇无双,而那个褚洵一见便是个无用的白面书生,这不管怎么选,女人都定是喜欢将军这样的男人。定是您多虑了。”
拓跋晔笑着摇摇头,虽说阿西骆的话听着顺耳,可他这种整日喊打喊杀的影卫又怎么可能直到女人的心思,“你整日便就只会逛窑子,连个正经的女人都没有,还敢在这猜测女人家的心思?”
阿西骆露出洁白的牙齿,嘿嘿一笑,“天下的女人还不都一样,只要在床上让她们舒服了,还不都顺从得像绵羊一般。”
阿西骆一挺胸脯,显然是对自己床上的功夫颇为自信,“将军可别忘了,六夫人当初不也是死活不愿嫁您,非要和她那青梅竹马的小情郎私奔,后来咱们把那男人杀了,您把六夫人睡了,虽是用了强,可如今您再看看,哪个夫人都不及六夫人温顺。要我看啊,现在六夫人怕是一夜得不到您的滋润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阿西骆哈哈大笑,西奴民风粗犷,男人谈论男女之事时从不避讳,即便是上官和属下,也常常会用这种床第之事来开玩笑。
阿西骆的话倒是让拓跋晔很是受用,可他此时身在南陈,好像人也比在西奴时更加文雅些。
拓跋晔瞪了阿西骆一眼,“这是在南陈,你说话好歹注意些。”
“属下明白,可是将军,阿西骆所言不虚,您若真想将那公主带回西奴,何不如就生米煮成熟饭?”
“你以为本将军不想?”拓跋晔白了阿西骆一眼,“可是你得知道,高慕雪那不是寻常女子,她可是高霍最宠爱的公主,本将军若是对她用强出了事,别说高慕雪咱们带不回去,恐怕连我也回不去了。”
“这……”阿西骆思索一下,忽然双眸一转,言道:“若是那南陈公主主动对将军献身呢?”
“主动?”拓跋晔看向阿西骆,心中似乎已明白阿西骆的想法。
“将军,属下有个相好的,她最是擅长制作春药,这药无色无味,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沾了,必然把持不住。只要咱们给那南陈公主下了这药,您还怕她不主动投怀送抱?”
“这会你倒是聪明。”拓跋晔显然是对阿西骆的提议十分满意,他看着阿西骆问道:“这药你身边可有?”
“有。”阿西骆自豪地拍拍腰间。
“那好,今日晚宴高慕雪频频与本将军示好,众人都能作证,我们晚间欢好,这事也就再寻常不过了。未免夜长梦多,阿西骆,此事你今夜便去办。”
“将军放心,阿西骆定不负使命。”阿西骆的脸上闪过一丝坏笑。
回到寝殿的公孙洵群又气又恼,他明明知道高慕雪今日行径全是为了气他,可一想到她竟当众为拓跋晔献舞,还与那个家伙笑得那般开怀,心中的愤怒便只增不减。
公孙洵的拳头狠狠捶在木桌上,站在一旁的阿萝却好似全然没有看到一般,只笔直地站着,不言不语。
可即便如此,公孙洵还是没有放过阿萝,他双拳紧攥,忽然转过身,对旁边的阿萝说道:“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傻?她难道不知道拓跋晔本就心怀不轨吗?这般撩拨,难不成她还当真想做将军夫人?”
公孙洵数次失去冷静全是因为高慕雪,对此阿萝早就习以为常,阿萝知道,公孙洵要的不是自己的回答,他只是需要一个听众,在一旁听他的碎碎念。
果然,即便阿萝没有答话,公孙洵还是继续满脸不悦地抱怨道:“这个蠢女人,我真是后悔怎么就招惹上她了。早知她这么蠢,我又何必巴巴来这一趟,要是人家铁了心要做将军夫人,本公子送份大礼也便是了。”
阿萝见公孙洵那副气急败坏,口是心非的模样,不禁觉得十分好笑,“公子既然这么生气,咱们明日回去便是。”阿萝实在忍不住在一旁插了句嘴。
公孙洵却脱口而出:“不行!”
话音一落,公孙洵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实在过于强烈,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女人蠢,可本公子却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公孙洵叹了口气,“不过,也确实不能让她这么胡闹下去了,那个拓跋晔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良家子弟,这个女人若是再如此玩火,恐怕就真要把自己搭进去了。阿萝,咱们走。”公孙洵说着便向殿外走去,阿萝跟随公孙洵的时间已不算短,自然知道他此刻是要去往何处。
二人走到云梦阁时,正远远看见拓跋晔进了瑶光殿,他手中提了一物,因距离太远,二人都未看清到底是个什么。
“这么晚了,他竟还来此处?”公孙洵咬着牙,眼中的愤怒显而易见。
一旁的阿萝打量了一下公孙洵,暗暗想着:“你这不也这么晚来了?”当然,这样的话阿萝是不敢在公孙洵气头上说的。
公孙洵转身想要回去,阿萝亦紧随其后,可他才走了两步,就又突然急停转身,阿萝避之不及,硬生生地撞在公孙洵身上。
“你跟我这么紧干什么?”公孙洵一脸不满地看了阿萝一眼。阿萝眼下可不想招惹这个煞星,便在心中叹了口气,道了句:“属下错了。”
“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去看看,这大晚上的可别出什么事。”公孙洵只觉心中一阵慌乱,总感觉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二人疾行几步,进了云梦阁,转入瑶光殿前时,却见影儿手足无措地站在院内,内殿的门此时已关得死死的。一丝不祥的预感顷刻间袭上公孙洵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