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洼官寨行政厅内,炎黄心焰坐在长条桌之后,回到官寨的这阶段,他一方面在恢复身体,另一方面也在思考一件事,怎么让南宫玉贺在红沙荒消失,因为有他在,就会与红沙王狼狈为奸,自己就不会有安稳的一天,所以他要先除去这条狈。
愁佬掀开门帘,进到屋中,‘黑兔’紧随其后。
听到有人进来,从门房内出来的两个秃山人见是愁佬,又退了回去。
炎黄心焰站起身说:“怎么样?”
愁佬快步来到炎黄心焰身旁说:“丰主大人,果真如你所想,南宫玉贺还有一个存钱的地方。”
“南宫玉贺太狡诈,他定会留一手。”炎黄心焰说。
“那地方只有南宫玉贺和疤瘌头知道,疤瘌头说,每次放钱的时候,就他们俩去,放背着钱袋,南宫玉贺数数。”愁佬说完,又问了一嘴:“丰主大人,疤瘌头怎么处置?”
“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关起来。”炎黄心焰说。
愁佬从怀里取出一块浅黄的薄皮子交到炎黄心焰手上说:“我让他画了出来,南洼官寨里边的大概位置都在这上边了。”
“佬哥辛苦了。”炎黄心焰说。
“丰主大人,你好我就跟着好。”愁佬说。
炎黄心焰拍了拍愁佬的肩头,起身来到屋角,用脚踩了两下地板,地板掀开了,从里边探出束着一根麻花小辫子的棱形脑袋。
看到炎黄心焰,土鼠露出两颗参差不齐的大板牙“嘻!嘻!”一笑说:“二哥,想我了吧。”
“三弟,还真是想你了。”炎黄心焰说着,伸手将土鼠从洞里拉了出来。
二人来到桌旁坐了下来,炎黄心焰打开桌子上放的食盒说:“我们三兄弟,好久没有坐下来一同吃饭了。”
当炎黄心焰把酒壳拎出来的时候,愁佬伸手拦住了他说:“丰主大人,你伤刚好,不适合喝酒。”
土鼠也一指炎黄心焰的胸口说:“长好了吗?”
“放心吧,长上了。”炎黄心焰说。
“那东西还在?”土鼠说。
“长在一起了,没什么感觉。”炎黄心焰说。
土鼠听后摸着两侧秃脑袋,不敢想象一块石头长在自己的身上是什么感觉。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愁佬来一句即像是安慰,又像是祝福的话。
炎黄心焰微笑了一下:“但愿如此,以后我们兄弟能富贵相随。”
三人太过熟悉,没有那么多客套话,便吃喝起来,酒过三巡,酒过五味,土鼠伸手去拿酒壶,想给二位哥哥倒酒,炎黄心焰伸手拦住土鼠的手,他自己拎起酒壶给愁佬先倒了一杯,然后又给土鼠倒上了。
炎黄心焰盯着土鼠说:“三弟,吃完了,还要麻烦你走一趟。”
“去哪?”土鼠说。
“南洼官寨。”炎黄心焰说。
愁佬把那张黄薄皮‘地图’推到土鼠的桌前,用手指了上边的一个标记点说:“南宫玉驾攒的东西在这,都拿回来。”
土鼠两只小耗子放光的说:“明白。”
“没有了钱,南宫玉贺离完蛋不远了。”愁佬说。
炎黄心焰微笑了一下说:“我要让他尝尝什么是百口莫辩。”
红色的沙海中,散布着一个又一个石砾形成的丘陵,一座巨大的石拱门耸立在丘陵之上,而石拱门后边就是红丘官寨。
红丘官寨的一间大厅内,众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桌子上并无一物。
对着大门的上首位坐着红丘丰主卢梁在给大家互相介绍认识了一下后,这个秃顶胖老头满脸笑容的正了一下身形,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因为今天生意送上门了,他腰间的那串大钥匙发出一声“哗楞!”
“各位丰主,今天齐集在这里,我是满心欢喜。”丘梁说着,伸手轻拍了一下坐在他右手边的炎黄心焰肩膀说:“特别是我的爱婿东洼丰主炎黄心焰,在天坑荒对战凶突人得胜而归,又斩了巨鱼,简直是英气逼人,另我这斗室蓬荜生辉。”
“我等楷模!”一个丰主说。
“东洼丰主武功盖世。”另一个丰主说。
“就是,就是。”又一个丰主附和。
炎黄心焰环视了一下,除了自己的四个连襟,其它丰主也都是愿意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在请他们来之前,炎黄心焰和卢梁,四个连襟研究了小半天,确定这些丰主都是南宫玉贺得势之时,深受其害的,对南宫玉贺恨之入骨。
“红丘丰主,你忘记了东洼丰主除掉敖苍和恶水兽,红沙荒的两大祸害。”一个丰主说。
“这两个才是真祸害,我们都得感谢东洼丰主。”另一个丰主说。
“东洼丰主,是我们红沙荒的救世主呀。”又有一个丰主说。
“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呀。”一个丰主紧跟着说。
“真乃神人降世呀!”一个丰主说。
丰主们开始七嘴八舌的对炎黄心焰‘歌功颂德’起来。
每一个成功者周围都会有一群吹捧之人。炎黄心焰选择不走心,只是微笑面对即可。
“可惜南宫玉贺还在。”一个丰主说。
虽然声音不大,却有如清潭霹雳,厅内立刻安静下来,丰主们的目光都聚焦在炎黄心焰的身上。
炎黄心焰心想终于要步入正题了,他站起说:“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今天请诸位丰主来此,是我炎黄心焰有求于大家。”
“爱婿你说,只有你说出口的,我们一定鼎力相助。”卢梁赶紧殷勤的说:“大家说,是不是呀?”
“是或,你说,我们一定帮你。不帮你帮谁。大家应该互相照应。一定帮。”四个连襟响应说。
其它丰主也是随声附和,只是没那么积极,因为他们不知道炎黄心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大包大揽。
炎黄心焰与卢梁对视一眼。
卢梁抬起手“啪!啪!”轻拍了两下。
四个壮汉抬着一个大木箱走了进来,看着他们绷紧的手臂还有僵硬的脚伐,就知道这木箱有多么沉重。
他们费力的把大木箱放在圆桌上,桌腿吃力的发出“嗄吱!”的一声响。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箱子上。
炎黄心焰伸手掀开了拱形的箱子盖,箱子里金银珠宝放出的光茫立刻眯住了丰主们的双眼。
有几个丰主甚至屁股都离开椅子,感觉失态又都坐下了。
“这箱子里的金银财宝,都是我送给各位的。”炎黄心焰说。
“东洼丰主,太客气了。”一个丰主说。
“无功不受禄,还是请东洼丰主说说,让我们干什么吧。”一个有点精明的丰主说。
“我想借用一下各位家里的特殊物件,用完后原物返回,然后再拿出两箱子金银财宝报答各位。”炎黄心焰将手放在箱子沿上说:“这一箱子是给各位的定金。”
“好呀。就这么办吧。可以。”在金银珠宝的‘威慑’之下,丰主们七嘴八舌的表示同意。
“东洼丰主,能告诉我这么做,是为什么吗?”那个有点精明的丰主说。
“我要对付南宫玉贺。”炎黄心焰说。
瞬间大家安静下来,有几个丰主的脸上变颜变色,显然情绪起来了。
“就是不给东西,我也借给你。”有丰主率先开口。
“我也是。”另一个丰主说。
其它丰主也表示赞同,最后那个有点精明的丰主说:“东洼丰主我站在你这边。”
炎黄心焰松了一口气,他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丰主说:“我炎黄心焰多谢各位,能得你们的支持,这份情
谊已经足够了。”接着他话锋一转说:“亲兄弟明算帐,东西还是要给大家的,来,岳父大人,劳烦你给分下。”
“好咧,这活我擅长。”卢梁笑哈哈的说。
卢梁开始把金银财宝都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分成一堆一堆的,还得不时调整一下多少,以保证公平,分多分少了都不合适,得平均化,分好了之后,他吩咐人给每个丰主一个袋子装钱。
丰主们开始动手了,金银碰撞的“哗楞”声非常悦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炎黄心焰眼神清明的看着他们的眉开眼笑,心里默念着一句话:“世间事,只有一个道理,无利不起早。”刚才他们还对南宫玉贺愤恨入骨,现在却又欢喜无比。情绪就像无常的天气,随时会变,并不稳定,只有利益才能保证长久。
南宫官寨一间无人的屋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的发出,就像老鼠在盗洞。
“沙!!!”的一声,沙土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黑洞。
“啊!呸!呸!呸!”洞里发出口吐之声。
接着两只银色的虎牙刨子搭在了洞沿上,一个扎着麻花辫的棱开脑袋从洞口探出来。
土鼠呲着两颗参差不齐的大板牙,转动着两只小耗子一顿瞄,他在黑暗中终于找到了一丁点光茫,赶紧打着火折子,火光腾起的一刹那,他看清了偌大的屋子里有十几个箱子。
其中一个箱子没关上,从缝隙中闪烁着‘迷人’的黄光。
土鼠搓着双人笑着说:“嘻!嘻!发财了!”
“有动静!”外边突然传来一声。
土鼠赶紧闭了嘴。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
“听错了吧,这大半夜除了咱俩,还能有谁不睡觉。”一个人嘟囔着。
“我耳朵好使着呢。”另一个人说:“走,去看看。”
土鼠嘴一嘬,两颗大牙板还是露在了外边,不过这不影响他的操作“吱!吱!吱!“几声耗子叫声从他的口中发了出来。
“有耗子,你耳朵还真好使。”一个人说。
“耗子,我好久没看到了。”另一个人说。
“怎么没有,我前天还看到了呢,没准是游商和流民带过来的。”一个人说。
“游商不会来咱们官寨了吧。”另一个人说。
“管他呢,咱们转完这一圈,也打个盹,等会天都亮了。”一个人说。
“这一片,丰主大人让好好看着的。”另一个人说。
“看个屁,咱们官寨现在连鬼都不来一个。”一个人说:“走吧。”
“那到也是。”另一个人说。
土鼠屏住呼吸,直到两人走远,他才松了一口气,从洞中窜出来。
他来到一堆箱子前,围着它们转了一圈,自言自语说:“够我搬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