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静一静,静一静!”
即将离任的夏秋民市长用茶杯盖轻轻磕击杯子,发出清越的声音。
正唧唧喳喳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请大家来,一来是想向诸位辞行,二来有点事情想向诸位交代一下。
省府和行营的统一任命命令已经下达,诸位已经明了。
鄙人去省府之后,洎江市市长一职,由警备司令部何启廷何司令兼任。这可是省府和行营向南京军事委员会多次要求,才得到批准,从江西剿共前线调何司令来了洎江。
各位也许在想,以洎江城的规模,何启廷何司令兼任市长,岂不是牛刀杀鸡,大才小用了?其实不然!”
夏秋民语调冰冷,毫不客气。
从夏秋民投身于国民革命时候,何启廷何司令就跟着他。没有夏秋民就没有何启廷。
此刻,早已经掌握了洎江生杀大权的何启廷何司令,已站立起身,毕恭毕敬地立正,聆听恩师临行训示。
“其实不然,”夏秋民重复说,“在座诸位,都已经看到了已经归顺政府的前赤党分子提供的有关情报。赤党显然已经把洎江,当作了他们重要的活动区域!
蒋委员长最近训示说:‘前线虽然情势很好,但是只要我们稍有大意,不齐心协力及早将赤匪剿灭,匪患必将蔓延,彻底毁坏我们的国民革命事业!”
啪!夏秋民一掌击在桌面上。
“近一年来,各匪区的干部运送,医药供给,有相当部分,都是从洎江送出去的!
是的,这一次,我们破获了赤党的一些机关,是对赤党的沉重打击。所以他们才不惜血本,杀害了已经归顺政府的重要人士,阻断了我们刚刚开始的重点搜捕!这件事,说明了什么?”
夏秋民环视左右。
在座众人,都不出声。
姜贵知道夏市长下面还要说什么,他还知道,何司令也已心中有数。
他看见何司令不说话,只是毕恭毕敬地听着。
姜贵自己也学样,直立不语,心中想:“怎么黎科长不来?”
“这说明,”夏秋民的声音依旧冷冷,“赤党已经在这洎江城,我们的心腹地盘里,开创了新的对付我们的办法——他们用枪杆子了!”
许多在座者如遭雷击,目瞪口呆,都望着夏秋民,等待下面的话。
夏秋民却突然转了话题。
“启廷老弟,病急需重药。老师我没能够完成重任。今后老弟你要多费心了!”夏秋民诚恳地向何启廷司令微微欠身。
“恩师,弟子我定将尽绵薄之力,披肝沥胆,以不负总司令,钱主任和恩师您的厚望!”何启廷司令左脸上的伤疤微微抖动。这是他在江西剿共前线作战时候,被红军的迫击炮弹皮留下的。
“诸位,鄙人离任前,最后交代一件事:
经上峰批准,洎江市现成立特别稽查科,专事对赤党地下组织的侦查,破获!”夏秋民扫视全场,“特别稽查科挂名在市政府剿共委员会名下。其业务活动范围,上下级工作关系,直接由南京方面和省府有关部门指导安排。
在特别稽查科有要求时,本市军警宪各部门必须全力配合,协助行动!”
夏秋民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