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行哥,快点走吧!要不待会那群小混混又要杀个回马枪我们可就歇菜了!”张晓东深谋远虑的提醒道。
“那走吧!”江天行也懂“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所以即是心里有再多的委屈与不甘,这时候保命也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他撑着铁棒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发泄一般将铁棒“当啷”扔出老远。
身上的痛感十分强烈,浑身上下是凡被小混混踢打过的地方无一不痛入骨髓。但没办法,只能一咬牙忍着伤痛拣安全的路快速撤离。
走到半路,江天行突然停下脚步,踟蹰道:“晓东!我们现在这副狼狈相去了你家,你爸妈看见肯定要唠嗑我们了!”
“没事!”张晓东却是一拍胸膛,信誓旦旦道:“放宽心好了,我爸妈都出差去了!我回去会向保姆交待一下!保准谁也不敢说。”
“这样……”江天行还是有些犹豫。
“走哎!”张晓东已经急不可耐地扯了扯江天行的肩膀,然后招手打了辆出租车。
“天星豪苑!”一坐上车,张晓东便向司机报了目的地地址,司机一听,立即回首看了张晓东一眼,然后一踩油门飚走了。
深夜的路上车辆已经很少了,所以出租车一路开得畅通无阻,很快便到达了张晓东家。
天星豪苑是一个别墅小区,坐落在市东区,居住在这里的都是全市最上流的人士。巨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显眼。江天行随着张晓东下车后,一脸乡村仔进城的神情,左瞧右望,眼睛瞪得溜溜圆。门卫见是张晓东,赶紧笑着过来打招呼,张晓东礼貌地递去一支烟。
张晓东来到自家的门前,蹑手蹑脚地掏出钥匙,动作轻轻地打开门,摁亮灯。顿时,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客厅映入眼帘,仿佛古代西欧的宫殿一样。江天行直接都有些怯场了,惊讶不已。
“少爷,你回来了……”一声悦耳的女声适时响起,一个年轻的小保姆一骨碌从沙发上站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略带些抱歉的语气道:“我等你等了好久,有些困了,所以……”
“嘘……”张晓东却像是做贼一样对小保姆作出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迅速四下里扫视了一圈。
小保姆连忙说:“老板老板娘还没有回来!”
“那就好!”张晓东听了,抚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通情达理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不用等我,你要困了就睡觉!”
“少爷,你受伤了?”小保姆眼尖地看到张晓东脸上的伤,十分关切地问道。
“小伤!”张晓东随口敷衍着,却是神色严肃地叮嘱她道:“千万别给我爸妈知道啊!”
“可……”小保姆还是有些疑虑。不过却被张晓东板起脸威胁道:“你这个月的工资是不是还没拿到手啊?”
“那…那好吧!”尽管心里疑惑大于职责,但被他这么一威胁,小美女也不好再多嘴,只得点了点头。
张晓东满意地咧嘴一笑,便领着江天行急急火火地往楼上奔去。然而,刚走出没几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止步。上上下下摸了几摸口袋,遂又折了回去,冲小美女温煦一笑,换上了一副献媚的嘴脸,有些支吾道:“小敏,我钥匙丢了,能不能先把你的借我用下!”
“哦!”小美女倒是爽快地从柜台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了他,只是有些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张晓东接过钥匙一个劲地说着感谢之类的话,然后才带着江天行去了二楼一间客房。
一进客房,江天行这个土包子自然是惊讶地失声大呼:“Mygod!这房间太……壮观了!”拽了句英文,后一句憋了半天憋出个“壮观”来形容这房间。
张晓东仰身往床上一趟,对江天行招呼道:”行哥,这两天你就在这舒坦着!吃喝我让人给你送上来!”
江天行也累得一头扑倒在软绵绵的床上,安然地在这享受了两天奢华的生活。
周末下午,是住校生返校时间。
一个胖胖的少年骑着山地车飞驰在去往北初的马路上。
北初南边第一个交叉路口,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不知何时悄然停在了路边,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紧紧地盯在后视镜上,仔细排查着每一个路过的市北中学学生。
这时,一辆黄色山地车进入了他的视线,锐利的眼睛射出兴奋与歹毒的光。同时,倒计时在这双眼睛的主人心中默默开始。
10、9、8、7、6、5、4、3、2、1,就在胖男生骑着车距离那辆银灰色面包车不足一米之距时,面包车的车门轰然拉开,五六个手持棍棒的社会混混齐冲了过去。
好在胖少年反应超级灵敏,一提转车头准备往左边改道。然而,说时迟那是快,其中一个纹身纹至脖颈的混混怒喝一声将手中茶杯粗细的铁棒甩向了骑着飞车的胖少年。
胖少年只觉一根重逾十斤的铁棒砸在了自己的脊背上,顿时火辣辣的痛,估计皮肉已经破绽,他重心不稳一个跟头连人带车重重跌到在路上。
那个甩棒的小混混随后冲了上来,冷笑着一个弹跳双脚狠狠地蹬在了胖少年的身躯上。胖少年吃痛闷哼一声,那个小混混一只手薅起胖少年的头发,狠声道:“小子,听说你在北初很跳是么!”
胖少年定睛一看,面前这个凶狠的小混混的纹身一直延伸到脖颈处,是典型的社会型小混混,可思来想都想想不出自己何时得罪过社会上的人,所以,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小混混用一种玩味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冷着声道:“因为你的存在让我的兄弟不爽!”
听了混混的话,胖少年自知自己在劫难逃,便闭上眼迎接一顿狂揍暴打。
小混混薅住胖少年的头发,像对待一头牲畜一样将他拖出好几步远,胖少年痛不欲生地龇着牙手拼命地挠着地企图站起来,但却被小混混的同伙一次次毫不留情地踹倒。终于,被逼急的胖少年手足并用地挣脱开小混混,一脚踢在小混混的肚子上,但他的头发却被小混混死命地薅去了一大把。
胖少年强忍着头上的剧痛,嘴角习惯性地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突然一倾身双手抱住小混混的头颅,狠命地往下压去,膝盖像不受控制一般一下下猛烈地撞击着对方的脸。
小混混被撞地惨嚎不止,鼻血肆流。
但很快,他的同伙举着铁棒狠绝地抡向了胖少年的脊背,把胖少年一下抡倒在地,然后,数根铁棍一下下猛抡向了他的身体,力道皆是狠绝。
胖少年用双手护着后脑勺,整个人蜷成一团,忍受着雨点般落下的棒击。浑身如泼上辣椒水一般剧痛不止。
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路人皆是看热闹般看了几眼便匆匆过去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置一句正义之词,似乎谁也不想无端惹上麻烦。
“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个小瘪三!”一旁抹着鼻血的小混混怒发冲冠地发着狠话。还嫌他的同伙打的不够狠,突然从地上捡起自己先前砸向胖少年的铁棒。眼角余光不小心瞥到了胖少年倒在路边的自行车,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头脑里生成了。只见他走到车子边,猛起两脚踩在了车轮上,似乎觉得不过瘾,举起手中的铁棒“劈里啪啦”就是一顿狠捶,把胖少年的自行车捶的破损不堪。但他似乎还觉得不解气,丢下铁棍,双手托起自行车,疾步走向东边的河道旁,嘶吼一声一丢手将自行车扔进了河道里。
他看着只露出车龙头在水面上的自行车,脸上里露出解气的狞笑,然后一转身骂咧着又冲向了蜷在地上的胖少年,“瘪三!”伴随着一声震雷一般的怒嚎,一根十斤重的铁棒被他再一次狠砸在胖少年的身体上。胖少年嘶吼一声,痛苦地摊倒在了地上,布满血丝的瞳仁透过破裂的眼镜镜片空洞地凝望着这个混乱的社会。
“妈的!死没死啊!”小混混粗暴地薅起胖少年的头发瞥一眼发现还有生命的迹象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又粗暴地随手一推,胖少年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坚实的路沿上。
“操!”其他混混啐了一口吐沫在胖少年的身上,然后迅速上了面包车,扬长而去。
西天血红的余晖从胖少年的眼镜镜片折射进他空洞的瞳孔里,他望着头顶的天空,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笑得咬牙切齿,笑得泪流满面。
同时,仇恨的种子在他的心田生根发芽,他暗暗地发誓:“一定要报仇!”
胖少年仔地上躺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想不通这班自己素不相识的小混混为何对自己下手如此歹毒,胖少年忍着浑身的剧痛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微笑着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一边拖着伤痕累累地躯体一瘸一拐地向着学校走去,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自己最信赖的人的号码,接通后,他直奔主题:“东哥,我在学校南边的路上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