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莫河愣了一下，总觉得老猫的话中含着另一个意思。
“这就是关键时刻啦。”老猫自知多言，故意打了个哈哈，继续在信息板上输入检测指令。
仅仅片刻，信息板上出现了无数晦涩的数据代码，旁边的莫河看得云里雾里，但非常谨慎地没有出声打扰。
不一会儿，游戏头盔内部亮起一片朦胧的光芒，机械蜘蛛的腿上弹出了不少电弧状的小探针。那些探针与头盔内壁连接在一起，里面异常明亮，像极了一个镂空的蓝色球体，同时信息板上出现了一大串看不出名堂的信息流。
时间缓缓流逝，老猫的脸色平静如常，看不出丝毫变化，他依旧在耐心地操控信息板。
莫河耐心看了一会，不由得摸起下巴，缓缓皱起了眉头。要不是他早知道老猫的背景，凭老猫今天所展露的精密检测手段，足以让他忌惮三分。
不过话说回来，任何关于头盔的外部检测，都有一定的风险，一旦老猫操作失误，反而被游戏头盔检测到入侵，那么他很有可能面临封号一年的结局。虽然时间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但若是无法回到《幻想世界》，那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约莫二十分钟后，老猫操控机械蜘蛛爬出了游戏头盔。
“怎么样？”莫河好奇问道。
“检查完毕，所有数据均无异常。”老猫把蜘蛛放回工具箱，给莫河看了一眼信息板上的检测结果。
不过整个界面全是莫河看不懂的英文和代码，只有最中央处最为显眼，那里显示的是“50%”的字样。
“这是什么？”莫河指着屏幕问道。
“不是吧，你看不懂英文？”老猫惊讶道，“这里指的是50%感官体验度，玩个游戏而已，你居然调到那么高？”
“有何可怕的，我听说游戏营养仓早就突破了50%，如果不能沉浸式玩游戏，你叫我如何对《幻想世界》感兴趣。”莫河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回道。
此话一出，老猫摇头一叹，无奈道：“行，说不过你行了吧。”
“嗯嗯。”莫河哑然失笑。
那老猫的话看似警告，其实也有一定道理。数十年来，各国对魔轮游戏头盔的研发论证一直极为保守，在曾经的某款试验性AR游戏里，那里面的游戏场景非常逼真，这对一些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而言，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感官体验度一旦突破特定阈值，有时很容易让人忘却虚拟与现实，一些过于剧烈的精神冲击场面，有很大的几率造成玩家脑死亡。
他当初调到50%，是为了体验到极致的游戏环境，至于脑死亡的风险，之前一直有50%这个安全阀门，他并不放在心上。但这段时间却出了岔子，他的感官体验度出现了异常，若是玩游戏时突然意外死亡，那他乐子可就大了。
“真检测不出来？”莫河忍不住再次问了一句。
“你想太多了，这游戏头盔根本没啥问题。”老猫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听闻此言，莫河嘴角一抽，苦笑道：“罢了罢了，看来是我多虑了。”
正在这时，老猫转头看向四周，不由自主地吸了几下鼻子。
“什么味道啊，怎么挺香的？”老猫再闻了几次，忽而转头看向莫河，朝其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我说莫河，一段时间不见，你这小子居然学会金屋藏娇了。啧啧，看不出啊，有进步有进步。”
“香味？”莫河面色一呆，同样好奇地闻了一会，忽而哑然失笑，转身拿起床头的圆球闹钟，递给老猫看了一下，“你指的就是这东西吧，这是一个姑娘送的，香味很浓。”
老猫嘿然一笑，靠近闹钟嗅了一下，忽地眼皮一颤，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老猫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圆球闹钟，转头深深地看了莫河一眼，沉声道：“莫河，你真不知道这香味的出处吗，以你的阅历，应该难不倒你吧？”
“嗯？”莫河脸色微变，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
“这香味有问题，我觉得......”老猫皱眉开口，但话刚说到一半，忽而脸色一变，急忙抬起一脚踢在工具箱的箱盖上，将其工具箱迅速关好。
就在这时，出租屋外门外人影一晃，张曦蹬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你们真是不小心呢，居然没关门啊。”张曦朝莫河甜甜一笑，视线转向老猫，脸色忽然冷了下来，“闹钟是我送的，香味自然勾人思欲，请问阁下有什么问题吗？”
“美女误会了，这东西既然是你送的，想必没有什么大问题。你既然对莫河这小子那么好，那我也就放心了，刚才若有出言不逊地方，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老猫哈哈一笑，提起工具箱和莫河道声了再见，转身快步离开。
只是尽管如此，张曦却仍然没有放过老猫的打算。只见她捂嘴一笑，对即将离开屋子的老猫说道：“这位大哥，你的工具箱收得那么快，可惜还是让我看到了哦。啧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东西应该叫做‘蜘蛛型双轨侦测装置’吧，这东西普通人可拿不到，不知大哥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话音落下，正在离开的老猫一下子止住脚步，悠悠回道：“呵呵，美女这样咄咄逼人不太好吧，我曾经担任花海集团一等科技顾问，这东西自然是从那里得到的。”
此话一出，屋内的莫河缓缓点了点头，他与老猫认识多年，老猫的来历向来有证可查。
那老猫曾担任的科技顾问，年薪超过千万，这在南城早已不是什么大秘密。若非如此，老猫在那条破巷子开店那么多年，早就关门大吉了。
至于那花海集团却也不简单，其在几十年前依仗军方背景，奇迹般地挤掉了以南极集团为首的资本财阀，获得了魔轮公司亚洲区游戏头盔的独家销售权。
在这些年期间，花海集团更是成长为华国第一游戏设备制造商，不论是游戏头盔，还是游戏医疗维生设备，都拥有自己的核心专利。其产业涉及酒店，地产，互联网，人工智能，娱乐业等诸多方面，和以企鹅为标志的“南极集团”，以及以移动支付手段起家的“里维集团”，成为了当今华国不可小觑的资本势力。
而花海集团最广为人知，便是它旗下的娱乐公司“花海互娱”，其中的当红女歌手云青，便是花海互娱如今力捧的当家花旦。
此时，莫河耳朵一动，却见老猫再次开口：“美女，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有一个疑问，你连蜘蛛型装置这样的术语都知道，你又是什么身份呢？”
“魔都，国科院基因研究所。”张曦嫣然一笑，嘴角带着几分俏皮。
听闻此话，老猫哦了一声，回头看向张曦，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原来是‘同行’啊。”
“是啊，真巧。”张曦笑容不减。
